那是怎样逼仄的绝望呢?
余楚想,就像是空气,你看不见,摸不到,偏偏紧紧裹挟着你,抓住你,看你挣扎,不让你逃开,你身陷囹圄,无处遁逃。
余楚双腿打颤,梁晨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黑夜里独属于他的安稳都被抢夺走了。
梁晨看着他惨白紧抿的唇,攥紧地裤缝,心里堵得厉害,西服将余楚包裹得严丝合缝,,五年的时间他瘦了不少。
这么一想,梁晨心里平衡不少,至少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难熬。
五年的时间里,痛苦地不只有余楚。
梁晨的病态让他家人不得不在事发后将他送到精神病院进行调理,恶心,焦虑,干呕,所有的药怎么灌进去的,又怎么吐出来。
梁晨抗拒一切,他攻击所有靠近他的人,像是守护地盘的野兽,撕咬所有可能的危险,医生无奈只好将人捆在床上,注射镇定剂,紧接着就是日度一日的汤药,心理疏导。
心理医生不能随便更换,何况能与梁晨建立一些信任的只有曾经不断告诫他要学会克制的医生。
再相见时,医生眼里是惋惜,是难过,梁晨僵硬的像个木偶,没有情绪,古井般没有任何波澜。
医生试探着同梁晨说几句话,但梁晨要么没有反应,又或是楞瞪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墙角,像是要看穿一个洞。
等到梁晨病情稍微稳定下来,可以自主活动的时候,他也大多会躲在角落里,医生摸不清头脑,以梁晨的性格,自该不会喜欢那样促狭之地。
但无人知道,在混沌,慌张,到麻木,苍白的时光里,梁晨会在墙角处感受到余楚的存在,他在无数个深夜里告诉自己,他才是那个在余楚最困难时候帮助过他的人,他才是余楚应该感激的人,可他怎么能忘恩负义,总想着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