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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珠你看,他为那位焚琴煮鹤、哀梨蒸食,一腔痴情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你在他面前,又算个什么?”

这番话令乌致面色更沉。

但他不敢反驳,更不敢说些什么,只慌乱地看向拂珠,生怕拂珠会受挑拨。

出乎乌致的意料,也出乎素和问柳的意料,拂珠表情很平静,好像喋喋不休的素和问柳其实不是人,而是嗡嗡作响着的蝇虫。

蝇虫虽小,伤不到人,但一直叫唤,终归惹人厌烦。

拂珠便踏前半步,单手成爪,素和问柳怀中的旧琴立时脱离掌控,飞出了火牢。

素和问柳瞳孔骤缩。

这把旧琴很久之前便为她祭炼,是她的本命法器,与她有着最根本的维系。

可怎么,她的琴,会听拂珠的话?

正焦灼间,素和问柳忽然记起被关火牢的这几日,监守她的执法堂弟子偶尔闲聊,聊的都是正进行中的宗门大比的盛况。他们常常谈起拂珠,说拂珠用仙宗师姐的白剑,用洛氏少主的无为剑,不仅不会遭到抗拒,还……

素和问柳再不敢想下去。

她匆忙扑向拂珠,想将她的琴夺回来,可有火柱拦着,她连拂珠半点衣角都碰不到,只得开口求饶:“拂珠,拂珠我求求你,把琴还给我,我求你,你就当我刚才发了疯,我说的都是假的,没一句真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

素和问柳声音一停。

因为拂珠已然五指一握——

“嘣!嘣!嘣!”

彷如能刺穿耳朵般的极难听的崩断声依次响起,那把旧琴竟是被生生摧毁。

拂珠一根一根的,扯断了全部琴弦。

弦断,音止。

素和问柳便好似那断弦般,整个人猝然瘫倒。

她眼睛仍在睁着,但那目光呆滞无神;她嘴唇开合着,却说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