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疑惑着这样的问题,他抬了抬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从小干家务?”夏泠好奇地问他。她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床上关系,就很想探究他,想要他更多一点地把自己交出来。
“……也不是,”李沉被问得一顿,回了一句。其实他妈还在的时候他很少干家里的活,回家总会有饭吃有衣服穿,他在外游荡着无所顾忌地逃着课上着网打着架,每当天色暗沉,又像戴了项圈和铭牌的小狗一样回了家。
他好像一直都没什么长进,以前是在自己窝里舒服地窝着,有一天没了项圈没了铭牌,妄以为得到了自由,回首来才发现自己又戴上了项圈与铭牌——前者是宣誓着主权属于自己的项圈与铭牌,后者却是被宣誓着主权被人牵引着的项圈与铭牌。
这一天对他来说过得极为缓慢与折磨,他还是吐得厉害,吐到后来只剩下清水,他一度想要抠着伤口用疼痛来转移心理上的撕裂感,却被夏泠抓着手禁止他自残。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她说着,罕见地温和,倒了杯盐水喂他。
不,不管几次他都习惯不了。眼前眩晕着,黑白斑驳的幕布飞旋而过,他失神地饮下一杯盐水,在想怎样才能摆脱这一个牢笼。
夏泠给的那辆车他最后没完全收下,拿了钥匙只当借着用着,就像当初那套房子一样。梁助理看他还觉得他挺傻的,亏都吃了,拿点补偿又怎么了?夏老师又不介意这么点付出。
可若是拿了会让他觉得当真如同乞食的小狗般被完全打上烙印,虽然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折断了骨跪倒在地,他还是挣扎着,想要自泥泞里爬起来。
“傻小孩!”梁助理看他叹着气。这个社会最欺负老实人,夏老师都说是给你的,你收就收了又不会怎么样。有房有车赚还坚持着不肯收,要是被那些想攀夏老师还攀不上的小艺人们知道,怕是觉得你装模作样还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