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沛嗤了一声，从桌面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将她面前的桌面擦拭一遍，便又将纸团丢进那碗麻辣烫里。

吸水能力超强的纸团儿，瞬间就被麻辣烫的汤水浸染成橘红色，泡得又软又烂。

陈柔沛一脸鄙夷地说：“你什么朋友啊？得了吧，剩碗底这么点儿汤汤水水也捞不出几筷子面条，他好意思因为这个难为阿姨啊？”

陈炎还未开口反驳，就听到另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陈炎这一桌坐着站着的几人，一并望向声音的来源。

程溪端着大半碗米线放在陈炎面前的时候，陈柔沛的脸色瞬间就“唰”的一下变白了。

程溪脸上挂着漠然的笑意，站在陈炎身后。深邃的眼睛看着对面的陈柔沛，程溪微微勾起唇角，嗤笑道：“我花了钱在这里吃饭，还没吃饱就被撤了桌，怎么就变成是我‘为难’阿姨了？

“说起来，是你让阿姨撤台的吧，这不是我为难阿姨，而是你在‘为难’我吧？占我座位又往我碗里丢纸巾，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

程溪全程好声好气地说着，却莫名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陈柔沛只觉得在这一刻，浑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上来卡在喉咙口，整个人都难受得慌。

她几乎是扶着桌沿才站得起来，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泫然欲泣，瘪着嘴唇可怜兮兮地说：“程，程溪……我，我没有针对你，我还以为陈炎和我开玩笑呢，没想到这是你的位子……”

陈柔沛这幅汪然出涕的可怜模样，还真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