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亲自带路吧!”举步向前行去。
四大名捕相视颔首,对这位红粉女总捕,心中又多一份认同和敬重,只觉她办事的魄力之大,杨尚书也难及得。
雪覆楼台一般样,梧桐庭院也凄凉。
韩贵妃住的地方就叫梧桐宫,原是帝宠爱妃,隐寓凤栖梧桐之意,却不料竟在深宫中发生了离奇命案,凤折于梧桐宫内。
停尸处,也就是韩贵妃生前的寝室,由太医院派来了两位大夫,两个宫中太监,四名锦衣卫武士驻守。
侍候韩贵妃生活的宫女,大都遣离,只留下两个生前贴身的女嫔侍花、司乐,还留在梧桐宫中。
四大名捕一进入韩贵妃的停尸室,立刻开始了仔细的现场检查。
四个人好像已有了分工的默契,各人检查一定的位置。
程小蝶没有查案的经验,但已向郭宝元领教了勘查命案的经验,倒也能不慌不忙,问了经过情形,是侍花、司乐,候妃时近中午,尚未起身,叩门亦不闻应对之声,发觉情形有异,禀报了汪直,皇上闻讯亲自赶来,撞开寝室门户,发现了韩贵妃的尸体。
明白点说,是皇上、汪直、侍花、司乐,一起进入现场。
程小蝶沉思了一阵,决定留下侍花、司乐和两位太医院的大夫,请退了汪直,也令四名锦衣卫退出梧桐宫。
她生恐留下凶名昭昭的锦衣卫,大夫和女嫔都不敢畅所欲言。
四大名捕检查过现场之后,神色都很凝重。但并未立刻检验韩贵妃的尸体,请求程小蝶先听听太医院大夫对韩贵妃的死因说明。
寝室中药味深浓,程小蝶等转入西厢房中。
侍花、司乐被小文带往旁室,程小蝶和四大名捕也展开了初步的盘诘、侦讯。
太医院也似是早有准备,带来了诊断的记述案卷。
两位大夫,一位姓张、一位姓阎,张大夫就是第一次应旨入视现场的大夫之一。
程小蝶看过了记述死因的案卷,传阅给四大名捕。
“郭副总捕!”长安于承志道:“刑部中可有干练的仵作!”
“已有两位任职二十余年精干仵作,现在刑部候命。”郭宝元道:“可要招他们入宫验尸!”
“先听听张大医的说法。”于承志道:“再传仵作查验!”
这是一种隐示的警告,要太医尽说详情,不得有所隐诲,一旦和仵作查验不符,就会形成一场麻烦风波了。
张大夫任职太医院近二十年,诊视过皇宫中病人甚多,经验丰富,也深知皇宫中弊端百出,陷害、鸩杀,屈指难数。
当然,他也听懂了于捕头弦外之音。轻轻叹息一声,道:
“我心中明白,此案非同小可,圣命如此追查一个妃子的死亡,事无前例!”张大夫道:“皇宫中嫔、妃争宠,各逞手段,太监弄权,推波助澜,这些天下选进的美女,每年都有不少的意外死亡。
皇上临幸,正是数千宫女声香祈求的事,但却并非个个能列身才人、妃位。珠胎暗结者,更是凶险万分,不能善谋自保,十九死于意外……”
“大夫!”程小蝶接道:“皇后监督三宫六院,管理妃嫔宫女,难道就没有一点法度?宠幸的宫女,就没有一点的保障吗?”
“法度虽有,执行不力啊!”张太医道:
“皇上临幸,随心所欲,春风一度,早置九霄,非才色动人,再加上有着掳获帝心的本领,能得帝眷之外,十九是被皇上忘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