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泪如泉涌,但却无法阻止了。
皇上果然早有一些风闻,心中已有计较,竟在内宫百花殿,接见了程氏父女,也特别注意了程小蝶。
但皇上似乎有些失望,程小蝶的脸色白中透青,目光冷厉,干练可见,柔媚不足,和听闻所得,全然不同。心中那份期盼的奇念,顿然消去,很快就把话归入正途,道:
“九龙玉佩一案,听说你出力最大,红颜奇才,岂可埋没闺房,朕有意重用你,出任刑部总捕,以肃清天下的凶顽盗匪,赐加你三品官带,以示优渥,俟破了韩贵妃的命案,朕将另有升赏。”
思念韩妃之情,似是仍未稍敛。
“皇上所命,臣女不敢推辞,韩贵妃一案,非不能破,但恐株连及内宫权妃、宠臣,臣女不能放手查究。”程小蝶道:
“圣上如不能支持,臣女就不敢受命了。”
口气大胆,但声音如呖呖黄莺,动人得很。
“好美的声音,只可惜这幅面孔,失之娇媚。”心中暗忖,口中说道:“要朕如何支持呢?”
“臣女请赐上方宝剑,皇宫中后妃权臣,都不能拒不受讯,阻挠查办案情。”
要求得太过份了,皇上沉吟不语,一旁的太监脸色大变,连程砚堂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程小蝶侃侃而谈,道:
“贵妃之死,案情诡谲,密室谋命,非精密策计,高人下手,绝难办到,臣女如无权柄,势将徒呼奈何,此案不破,朝臣大员受累事小,皇上的安危事大呀!”
皇上震动了,点点头,道:“卿家说得是!准如所请,但不知卿家可否给朕一个限期呢?”
口气温和,似已被程小蝶的胆识、才能所动了。
侍立一侧的太监,立刻去取过一柄宝剑,人也变得和颜悦色了。程砚堂暗暗的松了一口大气。
“两个月,臣女不能破此奇案,愿以命偿韩贵妃,破了此案,自当奉还上方宝剑,臣女无眷恋权势之心,只求为圣上一尽心力。”
皇上哈哈一笑,道:
“人云程尚书有女多才,果然所传不虚。如非朕昨日逼你两句,你大概还不肯把你的宝贝女儿,荐入朝中了!”
“臣汗颜得很啊!”程规堂道:“女子入仕刑捕职位,前所未有,臣怎敢破坏规制?”
“朕说可以,谁敢不服,法由王立,朕意即天意。”接过宝剑,交给程小蝶道:
“谁敢阻你查究案情,准你先斩后奏,如有需朕口述之处,朕亦不会推拒。不过,二个月如不能破案?……”
“臣女当皇上之面,就以此剑自刎,以报知遇之恩,但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求。”
“说吧!为韩贵妃洗雪沉冤,朕将不吝赐你权势。”言来泫然欲泣,韩贵妃的娇美可人,似是又在他的脑际中盘旋起来。
“臣女乞求御赐腰牌十面,以便出入禁宫,免去盘诘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