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炽痛得没什么力气,还是尽全力挪动手指,很郑重地捏住他的手:“你也是黑心债主。”

明危亭心里再沉重,被他这么一搅和,也实在不由失笑:“这么严重?”

骆炽超级记仇:“这么严重。”

明危亭在骆炽的眼睛里也看见笑。

他用水冲过手,把苍白眉睫间的冷汗拭净,又稍微调整姿势,让骆炽能把头颈靠在自己的手上。

明危亭俯下肩,用额头碰了碰他冰冷的额头,轻声说:“这可怎么办。”

骆炽攥住他的衣袖。

那只手攥着他的衣袖,却不是为了叫他,只是借力一点一点向上,回抱住明危亭。

“我来想办法。”骆炽说。

这句话似乎并不只是对应着怎么解决黑心债主的指控——骆炽在轻声对他保证,保证另一件事,保证沉船一定会因为拆卸被毁掉的船体。

骆炽闭上眼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来想办法。”

……

虽然情形完全不相关,但明危亭忽然意识到,任夫人那天为什么会反复叫骆炽不要照顾哥哥。

因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骆炽永远会是最先坚定、最先清醒,最先理智地思考处理方法的那个。所以软弱的人会毫无底线地依赖他,自私的人会肆无忌惮地诋毁他。

那一家人把最无耻的恶意加在他身上,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看到骆炽的样子,觉得刺眼。

明危亭收拢手臂,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侧身挡住风。

这种头痛完全没有预兆,除了服用镇痛药物之外,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缓解。就只能等着发作过去,最后靠手术切除病灶,才能彻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