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看到青年挑了挑眉:“为什么?”
“现在的你不方便露面,大大小小的摄像头和记者,随时可能让计划失败,”尽量客观地分析利弊,顾琮拿出比面试更甚的认真,“席天华的人应该也没放弃找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他一不做二不休,疯到让你真死一次怎么办?”
白发翠眸的新任“面试官”却明显不满意他的回答,眉心微蹙:“就这些?”
然后,挣开了他的手:“没关系,安娜会处理好。”
倏地,顾琮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绷紧,再不堪重负地断裂。
三步并作两步,他迅速越过抵达玄关的青年,长腿一迈,堵住了门。
“怎么?”额头差点顺着惯性撞上对方,席冶及时刹车,抬眼,“不是说不会违背我的意愿?”
顾琮:“我不知道。”
思绪乱糟糟,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他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哄骗席冶的意思,行为却与之相反,仿佛在堂而皇之叫嚣着,他满口谎言。
“喜欢猫?”单论体力,小号这身子骨显然撞不开顾琮,更何况席冶也没打算撞开,肩膀微微倚住玄关的墙壁,他存心火上浇油,避重就轻,“作为答谢,我可以送你一只,或者整家宠物店。”
“送我一只?”
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让顾琮的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
在大多数同学同事的印象里,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顾琮自己也这么认为,可直到此刻他才明了,他只是缺少在意的事,至少,面前的席冶,就能轻易牵动起他的情绪。
无论是正面的,抑或是负面的。
“席总能送只一模一样的给我吗?”因得青年倚墙的姿势,本就更高些的顾琮朝前一步,轻松将对方笼进自己的影子中,“眼睛,毛色,会扑簌簌乱抖的耳朵……”
强调般,他的食指撩起青年一缕发丝,再向下,掠过眼尾,最终拐入对方彻底变回人形的耳后。
那处相对而言很少见光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更加细嫩,也更加敏感,被体温稍高的指尖撸猫般摩挲,立刻不争气地,激得主人轻颤了下。
当了近一个月真猫,太习惯对方的“伺候”,克制地,席冶向后躲了躲,红润的唇抿起,压住喉咙里舒服的、差点露馅的闷哼。
这落在顾琮眼里,却像极了青年对自己的抵触。
理性告诉他,自己该停手,然后耸耸肩,打着哈哈说开个玩笑,以免惹来席冶更明显的厌恶。
但现实中,他的指腹却沿着青年耳后,一路蜿蜒,描摹过那微微侧开的、漂亮的颈部线条,再翻越衣领,隔着薄薄的布料,一节节,数过青年微微凸起的脊骨,接着,忽然想起什么般道:“哦。”
“还有尾巴。”
掌心下的身体瞬间绷直,仿若遭遇天敌,很紧张似的。
所幸,那作怪的手终是在腰后止步,灯光下,翠色瞳仁望来,顾琮瞧着里面恶相毕露的自己,想,果然,再如何伪装,他到底是头狼。
思考无法带来答案,那就干脆用行动来解惑。
忘却理智,做这一分这一秒,他最想做的事。
“送我一只,”不依不饶地,顾琮重复,“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克隆违法,席总是打算把自己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