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听出来了,是太上皇害怕只用一位太医,会让这位太医被收买,加害于他,故而每回都召不同的太医。
她眼中流露讥讽,与内侍吩咐道:“你这就去太医院盯着,过会儿,若上华宫有人来召太医,不论召的是谁,都只许院首奉召。”
内侍听明白了,道了声:“是……”便立即去办了。
不多时,云桑也安排好了。
郑宓自她寝殿中的一木匣子里,取了青花瓷的小瓷瓶,放到袖袋中。
自大内往上华宫,不算太远,但也不近。郑宓城宫车,出了宫门。
她倚靠在车中,暗自思索着。
太上皇极为惜命,不止太医,每回都召不同的,一日三餐,他都会亲自查验,而后命宫人当着他的面尝过,方会食用。
可再是惜命,再是谨慎,又能如何,从前无事,只是没人想要他的命罢了。
宫车行了半个时辰,到了上华宫宫外,突然停住了。
郑宓睁开眼,正欲问,出了什么事。这关头,可不能节外生枝。
车外云桑便禀道:“娘娘,是淑太妃娘娘的车驾。”
郑宓一怔,转瞬便明白了什么,她掀开门帘探身瞧去,只见淑太妃车驾的门帘也掀开了,她望过来,对上郑宓的目光,笑了一下,随即便是倾身一揖。
郑宓回以颔首,二人皆未开口,却就此心照不宣。
两辆车驾一前一后地入了上华宫。
宫中,太上皇正预备着用午膳,亲自取了银针试过毒,又命一内侍,当着他的面,每道膳食,都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