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惶恐,因太傅之女很得太傅喜爱,且听闻贤淑博学,容貌绝艳,太傅未必肯将爱女许配。
结果,不几日,郑泓便答允了这场婚事,他又松了口气。
亲政之后,他怕郑泓只是试探,并非甘愿还政。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接触政务,每下诏令,必再三谨慎,欲韬光养晦。
结果他的政令推行得十分顺利,臣下无人阻挠,于是韬光养晦便显得十分多余。他甚是得意。
国舅那事之后,他总怕郑泓会趁机打压他,但他担惊受怕了数月,却是什么都未发生。
又是虚惊一场。
郑泓过世,他再忍耐不得,迫不及待地就对郑家下了手。
他想着郑泓如此权重,他的子孙也必是弄权之辈,要拔出郑氏,怕是有一场硬仗,结果没了郑泓的郑家竟是如纸般被轻易撕得粉碎,朝堂上那些自以忠耿的大臣。
除了奔走求情,拿出郑泓绝无犯心,郑家绝无二意的证据外,便再无旁的举措了。
他将他们一网打尽,直至案子了解,朝堂上空出了一大片空缺,他才发觉原来覆灭郑家竟是如此容易。
他一生经的事,再如何惊险,到头来也都是虚惊一场,他总能顺顺利利地得到想要的一切。
故而,当明苏攻入皇宫,他都未察觉多少危机,隐隐间仍相信着自己的好运道,想着不必做什么,便能化险为夷。
但听了明苏的那句话,他却突然不敢肯定了,他成了阶下囚,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皇帝突然反应过来,他往后的日子必然极为艰难,他的宫人对他将再无敬意,他会见不得大臣,碰不到政务,被幽禁在某座宫殿。
皇帝骤然心慌,但他却不后悔,也不觉自己何处错了,只是无比怨恨起来,怨恨明苏目无君上,怨恨无为辜负他信任,怨恨大臣们竟是墙头草,天子处危境,竟无一人来救。
被皇帝视作墙头草的大臣眼下正在垂拱殿中听皇后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