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他收购姚氏的企图,大概早在他娶露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谋划。
这个男人有多么恐怖?
她真是后悔,怎么会连他对托尼下狠手她都原谅了?她以为他会改的,会就此收手的!可他大概从没那么想过吧?
如果不是托尼告诉她,要她注意胡骞予近日来的动向,大概她还得被他蒙在鼓里。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跟她说,是怕她会把这个秘密转告姚谦墨吗?
这根本就不是他信不信任她的问题。
“你说完了?说完了就放开……”可他又继续道“或许,你该联络一下你那个假死的父亲。
问问他,我的资金从何而来。
问问他,为什么要和我达成同盟,要把姚氏并购进来。
问问他,姚亦琛当年为了得到林甚鹏的优待都做了些什么?除了设计分开了他和你母亲,除了把你母亲送进了林宅,他还做了什么。
问问他,当时恒盛的董事局是在谁的打压之下对林甚鹏见死不救……若不是我母亲,恒盛早就已经是姚家的了。”
林为零忽然挣扎起来,沉默着要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来。
胡骞予忽的大笑一声,猛地一拽,她便跌撞在桌脚。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眼重心不稳滑倒在地的林为零。
她在哭。
她竟然在哭……胡骞予脸上筑起的坚硬片片瓦解。
他觉得头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哭得这么悲痛过?
哦,对了,胡骞予终于回想起来那时候这个女人滚下楼梯,孩子没了,她当时明明昏迷,可是当救护人员在救护车上对胡骞予说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她仿佛在昏迷中听见了一般,就是那样闷声的剧烈的哭泣。
那时候她抓着他的手丝毫不肯放,大概是恨透了他吧,指甲割进他的皮肉,现在还留着浅浅的疤痕。
胡骞予蹲下了身体,用手替她擦泪,动作集锦轻柔,他觉得委屈。
那个孩子也是他的,她却不跟他说,要他自责一辈子。
现在,她这样子哭泣,却不肯让他听见一点哭声。
哪怕她只是哭出了声音来,她也不会那么痛,他,也不会那么痛。
她打开他的手,不准他碰自己。他没有垂下手,反而拥抱住她。
她没有力气啊,推不开他,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却又轻柔至极。
他说“怎么?你是要我感激姚家吗?感激他们,感激他们做了这些,所以才让我和你有这么多牵扯,才会磕磕绊绊的分不开彼此的命运……”
为零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哽噎,无法自已,“托尼他……”
“你去问问托尼,他有没有告诉我,你知道我差点害死了他,你到最后却还是选择要原谅我。
还有,
问问他,为了得到他的资金,我和他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我,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的车祸是一场戏,托尼和我联合导演的一场戏,对不起……
你要恨我,就恨……别离开我就可以。
我说过的,你不能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