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闻其形容,未曾见过真物,久而久之,时人烛就变成了一个“名字”,指代不该存于世间的某种东西,对面不识,至于那种东西到底还存不存在于世上,任何人都无法笃定地回答。
石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无意之中把那邪物做了出来,如果真的是时人烛,那他便是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有愧于师尊教诲,有愧于自己的道心。
鹤三翁扶着鹿云舒,苍老的脸上压出岁月的折痕,这不是他能恣意妄为的时代了,让他任性的存在都离开了,将无形的责任留给他这个苟活之人。
石明踟躇的问句一针见血,他下不了口去蒙骗,当初做下这个自私的决定,他就丧失了那份无愧于心,他嗫嚅着想开口,却连保证都做不出。
石明凄惨一笑,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自觉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黎民苍生……师叔祖何苦如此,怎能陷我于不义!”
“石明!”鹤三翁抬手掀起一道风,将石明劈向自己头顶的手弹开,“快拦住他!”
器峰长老连忙出手,按住石明。
石明被卸了力,眼角滑下两行泪,他身形微胖,生了张福态的憨厚笑脸,如今配上不住流下的泪,颇有些引人发笑的滑稽。
器峰长老年迈,是一众长老中的大哥,少时正赶上鹤三翁声名大噪的时候,他信这位被师尊师祖护着的小师叔有分寸,虽性情古怪顽劣些,但心有大义。
如今是见自己爱徒这般模样,心中不落忍,开了口:“师叔如何行事,我等小辈本不该问,但时人烛事关重大,还望师叔能将事情原委告知。”
此言一出,一干长老连连附和,泰和真人斟酌道:“师叔祖想做的事,只要不违反天道正义,世间伦常,我等定会相助,义不容辞。”
事情到这份上了,鹤三翁没有办法拒绝,只得点头应下,他道:“无需你等相帮,我的事与你们无关,石明与百里呦随我进屋,此事我只能告知有牵连的人。”
泰和真人急道:“不可!”
鹤三翁满眼戾气:“有何不可?”
强大的威压直冲泰和真人而去,能斩天雷的老祖宗,境界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泰和真人吐出一口血来,被这恐怖的力量逼得说不出话。
九方渊心中冷笑,活该。
其他长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器峰长老开口道:“师尊师祖曾在世时,常说师叔心中高义,我等凡俗之人,自然不及他们看得通透。”
鹤三翁摇头笑道:“你一贯会以退为进,给你们个保证,我所做之事均会由我一人承担,不会牵扯到沧云穹庐,时人烛也会销毁,但信不信。”
“有这句话就够了,但凭师叔安排。”
器峰长老拍拍石明的肩,示意他放宽心。
鹤三翁将鹿云舒交给九方渊,带着石明与百里呦进了屋子,关门设下结界,将其他人隔绝在外。
九方渊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泰和真人,看见他眼神晦暗,狠戾横生,心中微微一动,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九方渊没有抓住,只觉得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事。
云出岫不知何时来到旁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鹿云舒。
“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
九方渊心中暗叹,方才过于在意百里呦的失态,倒忘了这人。
他弯腰将鹿云舒抱起,走到一旁没有碎石的空地,正想将人放下,又停住了动作,自己坐在地上,把鹿云舒揽到怀里抱着,奶团子娇生惯养,一身细皮嫩肉,躺地上硌青了,醒过来指定得闹腾。
鹿云舒面色红润,百里呦那一击并未用灵力,按理说不应该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九方渊捏着鹿云舒的手腕把了把脉,他上辈子身中寒毒骨钉后,学了些医术皮毛,能简单看一下。
把着把着,九方渊就皱紧了眉头,这脉象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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