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苦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本身。
他体内的血骨经脉在撕扯着他,决不允许他面对这种威压下低头。
所以尽管血管热的发胀,他却依旧站着,任由魔力横冲直撞的支撑着他。
其实以往也有这种用威压压制他的人...他每次都是这样忍过来的。
因为他是天魔阳脉,在整个魔域跟天魔阴脉并驾齐驱的一只血脉。
如果他都这样痛苦了,那座上血统比谁都要高傲,又比谁都要矜贵的季裴又会有多疼??
时阡本来一直低着头,怕被人看出他和季裴的认识,可是这一回,他难得感情用事的抬头看了眼季裴。
这怎么可能!
时阡偷偷抬头,却见,季裴丝毫未有所动地安然坐在椅上,甚至连杯中端着的酒壶都未撒一滴出来。
难道他已经超过炼虚期了?
时阡不由得想起了几月前的事。
季裴跟他说是他杀恶无量的分魂...
他当时就隐隐约约的靠直觉信了。但是无量的分魂看起来只有化神修为。所以他猜测季裴可能是化神修为。
现在刚过去一月。
如果他是隐藏了修为。季裴又突飞猛进地跨了一个大境界?到达了炼虚期?这也太打击人了。二十岁的炼虚期,就算季裴打娘胎肚子里就在修炼也远远不可能吧。
时阡不知。
并非季裴隐藏修为,也并非他已经达到了炼虚期。甚至于季裴连自己的秘技都没有用。
季裴不怕月爻的魂魄,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曾经是个渡劫老怪。
威压震慑的是魂魄。
季裴的修为虽然从头再来了,但是他的魂魄还是那个渡劫期老怪的魂魄。一切比渡劫期低的修士,在他面前展露威压显然都是无用功,完全不可能震慑到他。
同样震惊的远不止他一人。
月爻微睁双目,与季裴对上了视线。
被这冷漠的目光剜了一刀,她心里不知为何带了些恐惧,她仿佛与一位境界远高于他的老怪对上了视线。在他眼里,她如同草木碣石。
月爻不由自主的散去了身上的威压,无数魔修缓过了气。
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的季裴终于说话了,依旧不卑不亢。
“月爻长老。”
“这里是天魔宗。您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就算我处置了您,也不会有人质疑我的决定。但是为了避免伤了我们两宗门的和气。”
“您还是乘早收手吧。”
少年宗主的话似是劝谏,又像威胁。
但其实季裴只是想告诉她。别以为他真的不敢杀她。他只是觉得现在杀了她,他给时阡找的靠山又用不到了。
而且,他知道月爻只是何元河请来的挡箭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