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瀚海的身旁随手不离的是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没有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严瀚海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看着那本没有任何字的笔记本观看,甚至还会翻页,就像是能看到上面写了什么一样。
这个笔记本是严瀚海最宝贵的东西,他亲手将笔记本保存的完好,明明如此之高的翻阅率却偏偏没有因此而破旧。
严漪知道这并不是无字天书,他见过严瀚海用特殊的光源去看笔记本上的字迹,但是现在却不了,就好像他早就已经将书本上的东西完全背诵下来,哪一个字在哪一页都烂熟于心。
“今天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人,这个时间大概会过来吧。”严漪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见到他你会收获很多。”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懒惰了,严漪。”严肃的声音从室内不远处响起,严漪的身体陡然一僵,本能的坐直了身体。
严瀚海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笔记本重新放回了更方便保管的小盒子里,之后放在了口袋中,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但是宽松的休闲服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瑕疵而显得怪异。
严瀚海抬起头看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那是一个老年男性,六十岁近七,花白发丝,面容上的褶皱更是能看的出年龄,可是他背脊挺得笔直,骨架很大,他穿着很普通的白色衬衫和长筒裤,带着简单的眼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学者。
严漪少见的严肃了面色,他站起身,恭敬的说了句:“师父。”
严格来说严漪也是严瀚海的师父,可严漪不在乎,严瀚海更是不会叫,倒也相安无事。
因此一个名词严瀚海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是严家的上一任老家主——严褚。
严褚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严瀚海的叔公,因为严漪的关系则是多了师公的关系,但这还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严褚已经卸任,他也并没有做严家的工作,而是成为了一名大学教授,在大学的时光让他浑身上位者的气势消磨,现在看上去多了很多书卷气。
“您好。”严瀚海说不上是恭敬还是不恭敬,他对严褚对他而言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见你吗 ?”严褚这一次来是有目的的。
严瀚海微微抬眸,不说话。
“我认为你并不适合做严家的继承人。”严褚直接说道。
严漪随手的卷曲了下长发的发尾,眉眼上挑看向了严褚:“师父,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他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吗?”
严瀚海过分强大的能力,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企及的对象,是人无不心悦诚服。
“做严家的家主,为了整个严家的发展和运作 ,而他不是。”严褚看向了严瀚海,“他存的,是私心。”
严漪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
严褚的教育观念就是要一心一意为严家,摈除杂念,这样才能够更尽心尽力的为严家付出。
当年的严漪也是被这么教育的,也因此他主动丢弃了自己的爱好,因为闫清圆他重拾爱好,以为严瀚海他拥有了专注所爱的机会。
“是人又何尝不会有私心?私心更是动力之源,人因为有私心才会有发展不是吗?”严漪半护在了严瀚海的面前,瘦弱的肩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成熟又韵味十足,护犊子的心展露无遗。
“他一心为私,将整个严家当做私心的道具,又怎么能成为一个掌控全局的人?”
严褚的担忧并非过度,所谓的严家在发展了这么多代之后其中的人员和产业都鱼龙混杂 ,坐在这里并非坐拥了权利,而是要占据最重要的那一颗钉子的智能,运转自己做出贡献。
“师父,我和您的观念并不相同,一心为公,思维固化,又要求血缘又要求能力实在是吹毛求疵,可严瀚海样样符合,又有什么不满的?”严漪摊开手指,上面还都是铅笔石墨的痕迹。
“你现在不过三是有余,上任不到七年就匆匆转手,在我看来,你可以工作的寿命还有很长,这时候脱手,到底是改不掉你懒惰的毛病。”
严漪眯眼,明明要见的人是严瀚海,怎么又变着法儿的说他懒了?
“我志不在此。”严漪直接说道。
严褚皱眉,他一直都知道,严漪生性懒散,并不适合这个位置,可当年他选择了他是看在他愿意忍耐,又实在是无法挑出更好的份上。
可现在严瀚海同样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能力无可挑剔。
可他的品性,比严漪要更加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