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渐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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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的大雨浇落,山路崎岖里棕红的马儿疾驰而过,雨水打在蓑衣上簌簌作响。
绕过几个弯入瞧见面前的城门。
将手中令牌示人后,守城兵卒抱拳作揖退下,示意城门半开。
陵城王死于濮阳郡的消息不足两个时辰便传入了郡王府,入了夜,府内一片慌张,人人无眠。
“父亲,要不还是将案子移交州府?”
世子江似岚斟酌着提议。
“不可。”豫北郡王立刻否定,“看来,上京城那位楚大人会来此,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上京城离此地不过百里,那儿生变,到底还是将濮阳郡牵扯进去了。
“似岚,你确定那手书的确是许家那位小侯爷的吗。”
江似岚点头:“笔迹的确一模一样,且还有印章……”
“若是许家摆明要保太子,那这个案子,我们决不能上报州府。”豫北郡王道,“必须得压下来。”
“为何?”
“他们要杀江景谙,想将宁远王一脉斩草除根。手段何等决绝,岂是好相与的……如今又得了长明军为后盾,远有守,近有势,江晏迟这太子之位稳如磐石,纵使这里头有再多猫腻我们也不能成那出头的鸟儿给打了……”
豫北郡王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为何今夜楚歇没有回府。
就好像是一场试探一样。
“不要动静,先压下。明日一早若还不见楚大人,那为父先去一趟上京城探探口风再说……先去备好马车。”
“王爷,外头有人来见。”
都这个时辰了,又是谁啊。
豫北王觉得头疼极了,听闻是北境来的人,赶忙教人请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教人捉摸不透的手书的主人 许纯牧。
“纯牧!”世子见那风雨夜来的小侯爷,满脸惊愕,“你怎么会来濮阳郡。”
话音未落,外头马车停下。侍从扶着老侯爷下了马车。
如今北境与北匈对峙,战事正是焦灼着,怎的许老侯爷和手握三十万兵马的许纯牧会出现在中部不起眼的濮阳郡。
许纯牧解下蓑衣,跟在老侯爷身后。
“侯爷不远千里而来,可是有什么事相商。”
本有许多话要说,可瞧着府里像是不太平的样子。绕到后门才瞧见那江景谙的尸体。
陵城郡王竟然死了。
怪不得整个豫北侯府通宵灯明。
那小太子果真手段狠辣,斩草除根,毫不顾忌。
许邑眼底暗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