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曜非常适合掩藏自己的情绪,金良策在护士的陪同下拍完片子出来,丝毫没发现谭景曜有哪里不对劲。

“谭先生,金先生,您二位稍微等一下,片子出来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小护士笑得甜甜的。

金良策不着急,在医院走廊走来走去,权当散步,谭景曜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

片子出来后,谭景曜拿着给主治医生看了一眼。

“挺好的!上次摔到的地方没有任何问题,就是金老先生这腰上的旧伤,还是要多多运动才有助于恢复。”主治医生说,“谭先生,这些就要请您多多照看了。”

金良策是什么脾性,这医院里不少医生都知道,也只有谭景曜管得住。

“嗯,多谢您了。”谭景曜把片子装进袋子里,同金良策一起离开了医院。

半路上,金良策心血来潮,突然说:“送我去疗养院,我去会会温老头子。”

“外公,您最近是不是去的频繁了些?”谭景曜没记错的话,前天他外公刚刚去过一次,还是以被温华晖撵出来收场的。

金良策“嘿嘿”笑了:“你不懂,老友怎么聚都不为过,而且你和他孙子关系好,我们两个老头子下个棋怎么了?”

谭景曜沉默不语,心道:并不一样。

却还是打了个方向盘,调头往疗养院开去。

温纵和温珊分别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沿路慢步,温纵看着这个从陌生到熟悉的世界,喟叹一声。曾经父母双亡,全靠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他,此时心中对“亲情”二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与之有血缘的人都是值得的。

比如温珊的母亲李冬卉,比如原身的父亲温骏琛。

很巧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确实如此。

好在,还有温爷爷在,老人用自己的方法在维系温家岌岌可危的亲情,更给了他真正属于家人般的温暖。

想到这里,温纵没再犹豫,去买了个果篮,然后乘上公交,决定去疗养院看看温华晖。

半个小时晃晃悠悠,公交车停在了离疗养院最近的一个站点,温纵跳下车,慢步到疗养院门口,一眼捕捉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他满腹狐疑地走到疗养院里,就看到自家爷爷和金良策老先生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难得一身休闲装的谭景曜在旁边站的笔直。

“爷爷。”温纵乖巧地叫人,“金爷爷也在。”

谭景曜显然没料到温纵会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温纵和他对上视线,微笑着打了招呼:“谭景曜先生,您也来啦。”

“嗯。”

金良策听来听去,觉得温纵这称呼怪怪的:“从从你怎么叫他谭景曜先生?给他面子了还?”

谭景曜:……

温纵:……

“哈哈,习惯了。”温纵下意识地挠挠头。

“从从今年是二十吧?”金良策问向温华晖。

“对,二十,比小谭小八岁。”

“那叫哥哥不就好了?我记得小时候也是叫的哥哥。”金良策觉着,小辈之间关系好,以兄弟相称,再合适不过了。

温华晖难得没因为称呼的事情跟金良策杠上,因为怎么说,“谭景曜先生”和“哥哥”比,都是前者让对方占了大便宜,搞得身份地位多高贵似的。叫声“哥哥”,可就算得上平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