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后的岳向南神清气爽地蹭到唐缺边上,见他真的又陷入了熟睡,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狠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罢休。哼,这次就先饶过你,反正之后还有这么多天……
“没有吃到很不爽吧?”顾天白幸灾乐祸地嘲笑某人,“就好像为了吃这一顿节食了好几天,然后突然服务员告诉你厨师生病了,做不了饭了。”
“顾天白,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岳向南眼睛下面布满了青色的阴影,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的,唐缺从第二天开始就重感冒了,除了爬起来几次陪他们去景点观光,剩下的不是躲在车里睡觉就是躺在床上睡觉,他照顾他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要不是他真生病了我还以为他装病呢。”顾天白看着跟阿福说话的唐缺感叹道,“你说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刚要离开这里他的病就好了,太蹊跷了。”
岳向南也觉得奇怪,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也许老天真的看他不顺眼,非让他到嘴的美食都飞走了不可。
“东西都整理好了,可以走了。”唐缺一手牵着一个小孩走了过来,面上满是抱歉,“不好意思,因为我生病害你们都没怎么玩。”
“小鸡仔,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在这种玩了无数次的地方停留呢。”陈耀庭率先开口,顺带着瞄了一眼他永远看不顺眼的顾天白,“而且还非得跟讨厌的要命的人呆在一起。”
顾天白气不过,就差没撸起袖子跟他干一架了,气势汹汹地反驳道,“没错,唐缺,没事,这个地方都来了几次了,本来挺好一地方就是因为某些人害的我再也不想来了。”
“爸爸,别担心,等阿福长大了挣了钱就带爸爸再来玩。”阿福乖巧贴心地晃晃唐缺的手,信誓旦旦保证,“阿福以后会赚大钱的。”
陈湄本想吐槽他几句,但是想到阿福一贯的好运,还真有可能,默默闭嘴了,手却自发牵住岳向南的,“爸爸,下次你再带唐叔叔来玩就是了。”
“嗯。”岳向南面色依然冷峻,不过嘴角含笑,“那就走吧。”
一行人刚离开旅社,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喊住他们的声音,回头看去,才发现是旅社的服务员。
“抱歉,客人,但是你们忘记了这个。”服务员首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才面不改色地将岳向南忘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某个小物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摊平的手心中,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岳向南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奔溃的迹象,唐缺先是面色发青,随即狠狠盯了岳向南好几眼,顾天白乐得都站不住了,干脆蹲在地上狂笑,“岳向南,难为你精明一世啊。”这个瞬间他一定要好好记下来,以后绝对是取笑他的绝好素材。
“客人?”服务员小哥懵懂地抬起头。
阿福好奇地踮着脚尖,伸手就想去拿服务员小哥手里的东西,“岳叔叔,是你落下的吗?上面印着草莓的图案。”
唐缺一把将阿福抱起,丢给岳向南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转身就走。
陈湄强忍住笑,仰起头,“爸爸,我去找唐叔叔,你自己多保重。”
岳向南伸手将小东西揣进兜里,又感谢了服务员之后才气定神闲地跟上大部队,走到唐缺身边,低声叫唤了一声,“唐缺,你生气了?”
唐缺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实在觉得好笑,绷了半天的脸还是垮了,打趣道,“你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儿来,真不像算无遗策的岳向南。”
岳向南若无其事地牵住他的手,“我从来不算无遗策,不过这次大概跟你一起住的关系,所以大意了。”
原本趴在唐缺肩膀上看风景的阿福扭过头,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咦,爸爸,你的脸怎么红了?”
陈湄转过头,几不可闻地哀叹一声,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是太聪明了还是太蠢了。
因为目的地不同,陈耀庭和顾天白在飞机场就跟他们告别了,虽然两人依然一对上就吵,不过临走前陈耀庭偷偷跟唐缺要走了顾天白的电话号码,美其名曰,无聊的时候可以找他吵架。据岳大少的反馈,顾天白也私下要走了陈耀庭的电话,还理直气壮地号称自己电影里缺了一个丑角大反派。至于之后两人有没有再联系,唐缺也不知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终于回家了。”乘在车里,看到逐渐驶近的熟悉房子,唐缺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还是家里好。”
岳向南回过头刚想说什么,被阿福的声音打断,“岳叔叔,站在我们家门口的爷爷是谁?”
岳向南转过头,果然他们住的别墅面前,一个老头穿了西装拄着拐杖不怒自威地站在门口,看见他们的车也不示意,冷眼看着岳向南将车停下后才从鼻子里冷冷呼出一声气儿。
自从看到这个老人之后,岳向南的面色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刚把车停好,顾不上说别的,打开车门就快步走了过去,“爸,您怎么来了?”
尽管岳向南心里已经近乎焦急,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气,半点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在旁边站着。
唐缺在看到岳向南的面色的时候已经知道不好,叮嘱了阿福不能乱说话就带着两个小孩下车,走到老人面前,刚想说话,谁知道老人眼睛都不瞄他们一眼,板着脸就训斥岳向南。
“这么大人了,成天就知道瞎混。”老人将拐杖杵得咚咚直响,指桑骂槐道,“一天到晚跟狐朋狗友,乱七八糟的人呆在一起,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一连串话蹦出来弄的阿福和陈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唐缺木着脸站在一边,只有脖子的绯红泄露了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