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变态,得永生这种想法当然是无稽之谈。
苏北之所以还坚持沿着变态指的那个方向往前走,唯一的原因就是变态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在小山中背着一个大男人前行。
堪称狼狈。
也就是他最近几个月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远远不是以前的文弱样能比。
但就是这样,也累得够呛。
苏北脚打颤,仅凭着一股意志在撑着。
他张着嘴,空气像刀子一样穿过他的咽喉、气管和肺部。
连吞咽口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艰难无比。
变态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紧贴着的地方,黏稠的血早已经把衣物全都染红。
苏北偏过头,看了变态一眼。
他闭上眼,睫毛很长,但并不翘。
唇色淡如水,脸色白如纸,呼吸也若有似无。
苏北把他滑下来的身体往上托了托,不再去想变态到底还能撑多久的问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到后来,苏北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
只知道瞅准了一个方向往前走。
脚麻木了,人也麻木了,麻木才好,按着惯性,一步又一步,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抬不起脚。
汗水迷住了苏北的眼睛。
他不能伸手去擦,只能任凭汗水滚下来,刺激的眼睛生疼。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意志的约束,流了出来。
泪流满面的样子,如果是路过的人看了,也许会以为他在担心身上背着人。
其实连苏北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让变态就这样死在荒山野岭中,难道不好吗?
干脆利落的摆脱掉了变态的纠缠,甚至还不用背负过大的负罪感。
这么一举几得的事,却被他否决了。
苏北抬头,看着穿过树林间隙漏进来的阳光,细尘乱飞。
救就救了吧,想这么多干什么。
苏北对着地上的枯枝败叶、荆棘杂草自嘲的笑了笑。
前方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苏北却已经支撑不住,他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