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高兴……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让苏北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叠文件,藏在桌面下的左手小指轻轻弹动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北声音微微喑哑地说。
“唉,看来苏先生是已经决定了。”中年律师有些遗憾地开口说。
他把桌面上那叠文件撞进了公文包,接着站起来,“非常遗憾,如果你改变主意请随时联系我。”
回到了冰冷的、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牢房,苏北捧着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对不对、值不值,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但却不得不尝试。
这个地方关押着许多的嫌犯,纪律非常森严,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北在经过那些牢房的时候,能感觉到里面的嫌犯或冰冷、或漠然、或兴奋、或贪婪、或仇恨的目光,为什么会有仇恨的目光呢?苏北也只能归结于那个犯人的反社会性。
长期处于这些目光下,苏北的精神也受到了一些刺激。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在被周围的一切慢慢同化一样。
那种同化,就好像被风沙侵蚀的岩石,肉眼看不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清晰可见。
苏北害怕这种同化。
他怀疑自己就算出去了,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摆脱在这里受到的影响。
对面房间那个犯人,总是用轻佻的目光打量着他。
戏弄是一种打发铁窗时间的办法。
各种苏北听都没听过的污言秽语像倒垃圾一样倾泻到自己耳朵里。
苏北不止一次的提出要换一个房间,离对面那个神经病远一点。
在他第三次提出请求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同意。
但是苏北的运气实在很差,新邻居也不太好相处。
那个犯人一边看着苏北一边把手里的毯子撕成碎片的时候,目光凶残。
苏北毫不怀疑,要不是隔着两道铁门,自己早就像那条毯子一样被撕成碎片了。
最后,他选择蒙着头躺到床上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周围的一切都让苏北胆战心惊。
在那个律师离开之后又过了五天,苏北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雷天来见过他一次,两个人面面相对,却无话可说。
苏北面对着雷天失望到极点的眼神,心里也有些难过,生活中得到的善意并不多,遇到了,就很想一直留住。
其实苏北也明白,他在这里还是受到了一定照顾的。
其他嫌犯都是住得多人间,只有他,享受着单人间的特殊待遇。
也许就是这个,才引起了其他犯人的敌视。
苏北当然想继续住在单人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