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他就像活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王一样,霸道地要求余散成也固步自封地留在他身边,针锋相对地用一种宠爱玩具娃娃的感情对待他。对于江如练来说,或许他不出来拍戏,每天像只金丝雀一样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回家是最好的,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给他这个主人叫上几声,表示欢迎。
余散成一股筋想到这里,心都快冷透了,他原本就在这段感情里面如履薄冰,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但是江如练一点儿也没有体察到他的半分感受,着实让余散成十分受伤。
余散成攥紧了自己衣角,一时脸色发白,他这时候从恋爱的粉红泡泡中清醒过来,不论是两人截然不同的出身,还是两人完全不一致的目标都在告诉他,其实他和江如练并不合适,不然他们今天怎么会遇到如今的这种情况——面对面,却不知道说什么。
余散成心气一下子灰了七八分,他现在也不想和江如练争辨什么,只觉得在两人的关系失衡。
江如练在旁边瞥见余散成脸色发白,心里登时也不好受,但是他现在怒气未消,誓要让余散成解释清楚,没经过思考的话张嘴就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余散成心想,好的,这下连称呼都省了,等一下是不是直接该吼余散成了!又想到等一会儿剧组的人都回来了,听见他房间里面吵吵嚷嚷的,肯定那时候更不可开交,情况更糟糕了,他这时候看了一眼江如练,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冷静冷静。”
江如练鹰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动也不动。
余散成深吸一口气,转身自己出了房间。走出旅店的时候倒也没有碰见什么人,少有几个步履沉重的上班族,看见余散成穿着薄衣,虽然有几分眼熟,但是身体太过疲倦也不能在允许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逗留,步履匆匆的他们只想结束这一天的奔波,在床上迎来黑甜的睡眠。
方才邹肃延拍戏的时候,搭在他身上的衣服,余散成早就还给他了,所以这时候他身上穿得单薄,暗一阵明一阵的路灯一会儿映出人影,一会儿又黑沉一片。
余散成抱着双臂走在外面了,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关心自己冷不冷,光是江如练方才的表情就足够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了。余散成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心里却止不住地心凉,走到两条巷子之外,树杈下面才有了少有的残叶,干枯的叶子慢慢地脱离树干,落在地上,沉默地像一个个安慰者。
余散成坐在旁边不远的一个石凳上,麻木地看了黑黢黢四周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抬起手表一看居然已经早上四点了。
另一边,江如练看见余散成关门走了,心里隐约感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他现在气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跟着追出去肯定又会跟余散成吵架,他气闷地在房间里面转悠了几圈之后,越想越不得劲儿。
江如练坐在床上,也是一个晚上没睡,本来条理清楚的逻辑也不知道被扔到什么爪哇国去了。
他闷着头在房间里面抽了一根一根的烟,直到把房间里面熏得到处是烟味儿,才想到余散成不喜欢他抽烟,也不知道多讨厌烟味儿,所以赶紧打开了窗户通风。他看看时间,发现时间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凌晨三四点了,看见余散成还没有回来,江如练担忧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隐隐约约天地间已经泛起了白雾,江如练站起身倚靠在窗户旁,看着一丝丝雾气,才猛然想起好像余散成刚才出去的时候,身上穿得不厚。
江如练想到了这里,连忙打开手机里面的定位系统,红点离他不远,堪堪走通了两条小巷,便在大树下找到了半蹲着的余散成。
江如练看见余散成蜷缩成了一小团,心里没有琢磨出什么,身体却早已经快一步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蹲在身把他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