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看了一眼傅明衍,他在外人面前就这么叫自己“尧尧”?真的好吗……
私下里这个狗男人为什么不叫?
沈尧闷气。
而且这个律师看起来真的很帅,还是一看就很有本事的精英。
而他却顶着一窝鸡窝头,睫毛都是乱的,昨天还烧了自己的画展……他更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沈夫人忽然生什么气,但胡阳还是整了整领带,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
“确实如傅总所说,我发现这原告的证词里面有漏洞。”
沈尧顿时睁大眼睛。
傅明衍什么时候……原来他早就着手开始处理了这事!自己还去找傅渐云,昨天晚上还求他……
沈尧觉得自己恐怕没法见人了。
——
“据证词所诉,油画系2班学生林媛,于去年5月份开始,和国画老师张庭山产生暧昧;6月以后确认关系,7月开始,他们发生了男女关系。这一点我想原告是没有异议的。”胡阳看向原告席。
林媛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雪白,头发也没有编成麻花辫,只是披散着,对于质问,她不作反应,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好的。首先,根据调查,有证词能证明他们二人疑似在张庭山办公室内发生关系的,是7月26日,而原告也申诉的是那一日发生了强/奸事实;”胡阳看了一眼法官,拿起桌上的复印件展示了一下:“而这张医学鉴定报告的最下面有一个确认日期,却显示这次检查是7月28日做的。根据原告证词所述,当时双方先是自愿开始,而后原告产生异议,但对方却没有停止,而是用了强/奸的方式,原告请回答是这样吗?”
林媛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法官提醒两次之后,她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好,那么我想问原告一个问题,如果当时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行为,结束后你为什么不立刻去做鉴定,而是要等到第三天才去做?”
林媛抖了一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法官提醒他提问时注意措辞。
“好的,如果原告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那么请她回答一下,为什么第三天才做的鉴定,还显示‘掐痕有新鲜血迹’?”
林媛猛地抬起头,她环顾一周,慌乱地看到站在被告席上的张庭山,她甚至不敢停留半秒,紧接着又看到角落里的刘江波,和坐在后面的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衫的男人,他身边坐的,好像是……沈尧。
“我、我不知道……”林媛忽然开始崩溃,她的眼泪流下来,捂住脑袋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们不要再问我了,求求你们……”
可是她再怎么样哀求,法庭却并不会答应。
林媛的律师起身,回答道:“或许是鉴定报告时间有误,又或许是确认签字的时间是28号,而做鉴定的时间是26晚上。”
胡阳眼神一凛:“请原告律师不要使用‘或许’这样模棱两可的词句来搪塞。”
法官给予了原告一次警告。
林媛的律师显然没想到他今天对线的是胡阳,说实在的,胡阳在明大的刑法讲座他还去听过,都能算是胡阳的学生了。况且这个案子的确是个问题案,他在开庭前也发现了这个日期问题,但林媛又死都不肯开口跟傻了一样,那位带着她四处找记者曝光想按死张庭山的刘老师对这件事也是支支吾吾,总之一句话就是“我学生受了亏,法律不会不管”。
真是不明白一个大学里的院长竟然说出这种话。
“掐痕有鲜血,证明至少是在发生冲突后不久,被告在明大3月份的大学生集体体检时的身体报告显示,她的白细胞正常,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怎么会伤口两天还没愈合?对于这一点,我希望原告能有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林媛像是个濒临崩溃的复读机,她只会重复一模一样的话。
“林媛……”张庭山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
林媛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动,任何人都无所谓,可只有张庭山,她最恐惧的就是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