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炜失魂落魄地转头坐到椅子上,双手用力地抱紧头。
曹岩也自责得要命:“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让你们去签名就好了,我让你们上房车就好了……”
简洋洋跟了红了眼睛:“不,怪我,是我主动说给他们签的,我就是……就是难得看到这么多粉丝,是我虚荣……”
向来温和守礼脾气极好的温之礼也忍不住偏过头去,骂:“操他妈的。”
没有人敢推门进去。
检查室里有景牧野陪着纪扬,他们却都不敢进去面对。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眼看总决赛就要到了,他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临门一脚,却出现这种事,谁的心理能够承受得住?
众人在外头踌躇许久,曹岩才第一个进去。
里面两个人都在打电话。
景牧野站在窗边,神色十分冷峻:“我要的是现在可以立马飞来德国的医生!或者德国本地这边厉害的骨科医生也可以,最好明天能到,必须!马上!”
纪扬则低头坐在椅子上,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握着手机:“暂时没事,别多想。嗯……你先训练,我这边再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曹岩站定在原地,等他们都打完了电话,才尽力冷静开口道:“牧野,这边警方需要你过去配合做个口供。”
景牧野站在窗边回头,脸上的阴翳之色并未隐去。
他没说话,曹岩便顶着压力解释说:“现在大体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那个尤奕,因为之前被暴露陷害纪扬的事,事业生活全面崩盘,他欠了一屁股债,去找尚嘉书——也就是他之前的搭档止水求助,结果直接被止水他哥哥叫人打出了尚家大门,尚嘉书本人也被尚嘉诚送到国外去继续念书,他没了救命稻草,生活一塌糊涂,这才起意报复。”
一直听到这里,纪扬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安静的、平静地看着他。
曹岩却觉得这目光分外烫人,艰难地继续说道:“据他自己交代,你们之前在饭店被拍也是他干的,他一直在雇佣水军黑你们,不过可惜一直没能成事,眼看我们TP现在一路高歌猛进马上总决赛了,他心中怨愤不甘,就……就来了。”
曹岩闭了闭眼,才侧身对纪扬道:“对不起,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你。”
纪扬低下头去,手腕因为已经被医生紧急初步处理过,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他轻声说道:“没关系,医生不是说不要紧吗,野哥也说了,会给我找最好的医生,只要处理得好,这次比赛……这次比赛,我还可以上的。”
曹岩陡然看向景牧野。
纪扬听不懂医生说的英文,可景牧野懂。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景牧野淡淡扬起眉:“我安排的医生已经在路上了,李远峰,国内首屈一指的业界大牛,他会在明天赶过来。”
曹岩艰涩地咽下嘴里的话:“好。”
安排好纪扬休息,景牧野去了一趟警局。
尤奕像条死狗一样躺在临时关押房的地面上,虽然表情痛苦,但表面上看不出太多殴打痕迹。
或许是完全丧失了人格意志,就连景牧野蹲在他身前,他都没作出任何反应,只时不时喘口气、或发出一声呻/吟,证明他还活着。
景牧野眼神阴冷地盯了他一眼,也没做什么,直接站起来转身离开了。
笔录做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坐在车里抽掉几根烟,又给景牧原打电话让他安排德国这边的律师,虽是夏季,眉眼间却仿佛结了一层厚霜,将他那本就生得冷硬锐利的眉眼衬得更加冰冷。
回程路上,曹岩接了个电话。
对方一上来就是句冷厉的质问:“曹经理,你们俱乐部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选手比赛期间都能发生这种事情,要是纪扬出了问题,你们负得起责吗!”
曹岩本有些困倦的神经被这句话骂得陡然清醒,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沉默了一瞬之后,曹岩问:“您是……岳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