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肩头微微泛红,像是被人压的。而在右肩头,有着一个黑青的爪印。
阎不识一只手打开了治愈的手,语气很差:“会好好说话吗?想动手,我教你。”
治愈抿起唇,没有和阎不识争吵的打算。他低头凝视戚谋:“我能透视看到人体所受的伤害,你昨晚回屋时,还没有这个手印。解释解释,怎么来的。如果你是被鬼抓的,又怎么没死?”
愚人睁开眼睛:“啊,他连那两个人都杀了吗?”
“哦,我就说,怎么一醒来肩膀这么痛。”戚谋晃了晃肩。
昨晚乔姨拍得也太狠了吧。
治愈顿了顿:“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死的样子,我早就想说了,像是见到了很熟悉的人,而且……”
“嘘。”戚谋微笑着,竖指到唇边,“别再猜了。”
阎不识盯了盯他们,突然抬步走到愚人和看护旁边,拍了拍他们的肩,温和地开口:“快走吧,天黑了。”
愚人茫然地抬头,张了张嘴没说话。
看护却依然往窗外看了一眼:“没黑啊?只是有点阴……”
本就不明亮的屋子霎时变成黑白相片,是熟悉的谎言结界。
【一面谎言,发动成功。】
戚谋站着没有动,也没有看阎不识。
他目视前方的漆黑,耳边传来仿佛上帝的空灵声:“天亮了。”
谎言反向成真,黑白消散的同时,世界陡然归入黑暗。
天黑了。
一盏烛火被阎不识就地燃起,照亮了所有人的脸,随后,四个人类都齐齐栽倒在地上。
戚谋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回到了那副鬼样子。
眼前四人的容颜模糊,但最后喊他名字的人是……这个。
喊我什么?喊我戚戚……
戚谋盯着治愈许久,只是摸了摸这个大块头的额头,又意外地平和地抓出来这人的魂,捏碎。
今夜又杀了一个人。
戚谋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盯着手指看。
他感觉空虚而无聊,仿佛忘记了重要的事,做了什么错误的选择。
他低头,见到昨夜敢枕着他锁骨睡的人。
神态很自然,好像还在梦中咕哝了一句,把手臂缠上了戚谋的腰,对戚谋这个恶鬼毫无防备。
似乎是看了许久许久,穷极了一个鬼魅的思想,戚谋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人的名字:“阎不识。”
“戚……”阎不识的梦话没说完,就被戚谋狠狠地捂住了嘴。
心中翻涌的暴虐让戚谋烦躁,只是单单的一个姓氏就能够激起他的杀欲。
戚谋压下翻涌的情绪,马上扭头不看这个人,他今晚已经杀了一个,不能再开杀戒了。
去何方?去何方呢?
戚谋捧起那盏烛火,漫无目的地被牵引着走,仿佛走向他也不知道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