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绪远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平复,寻常得过且过那套仿佛突然不管用了,走进卧室,大福正躲在窗帘后面暗中观察着他,模样鬼鬼祟祟的,可江燃根本无心去搭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在光怪陆离的画面中困倦睡去。
……
温柔的夏风吹拂着阳台的纱帘,外面远处飘来学校课间操广播的劣质音乐声,江燃放下筷子绕过放着冰冷饭菜的餐桌,渐渐靠近阳台上的人影,他知道自己做梦了,自从妈妈去世后,他一连很多年都做过这种梦,从当初的惊悸,到如今已经驾轻就熟。
他走到靠近阳台几米外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没办法再靠近了,很快那个人影就会一跃而下,然而就在他静静等待梦境结束时,情景忽然有所变动,某种不存在的氛围阴沉下来,朦胧的纱帘上下翻飞,站在那里的人影隐约发生了变化。
“……妈妈?”
江燃试探着去掀开纱帘,一阵风过后,他看见周辅深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
“怎么……是你?”
喃喃问出口,那道身影也似有所感地回过头,看见江燃,他脸上浮现出平静的微笑:“再见,燃燃。”
说罢,倾身向下坠去。
“………!!”江燃瞳孔紧缩,嗓子却像被扼住般叫不出来,挣扎悲痛之际,他陡然惊醒。
窗外天色刚蒙蒙亮,江燃恍惚地坐在床上,脸上还挂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泪痕,旁边偷偷爬上床窝在他脚边趴着的大福正疑惑地歪头盯着他。
目光渐渐聚焦,待彻底清醒后,江燃猛然抓起枕头旁边的手机给齐烨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话筒里忙音响了半天才传来齐烨迷迷糊糊的动静:“喂?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呀……”
江燃打断他的废话,单刀直入道:“我有个事要拜托你,帮我查下周辅深在国外的近况,越快越好!”
“啊?”齐烨一愣:“你怎么突然……奥,是不是因为老宋那傻逼说得话让你担心了,害!你别听他胡扯,周辅深那脑子在哪不能混得如鱼得水,倒是我,要让我爸知道我帮你联系周辅深,还不要把我腿给打折——”“不是因为他!”江燃态度急切,更是不耐烦他的啰嗦,干脆将昨晚发现遗嘱的事叙述了一遍。
“什……什么?!遗嘱?”齐烨惊骇莫名,他显然也产生了一些糟糕的联想,登时结巴道:“不会吧……周辅深应该不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