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怀安重新在榻上摆好姿势,一群甲兵走进兰池宫的后院。
甲兵全身披着铠甲,面戴狰狞的金色面具,死气沉沉地停在道路两旁。
压抑的空气中,鸿曜不紧不慢地跨过月洞门。
鸿曜一身玄色祥云纹锦衣脚登翘头履,右手提着个金丝笼子,像是游玩赏景归来的富家公子,踏着血红色夕阳来找自己的爱人。
谢怀安轻吸一口气,一副弱柳扶风貌远远向皇帝见礼。
他歇息前卸了发冠。柔顺的黑发带着波浪般的弧度倾泻而下,遮住了如烟似雾的薄纱衣。
“陛下……”谢怀安偷偷瞧了眼鸿曜。
“侍君起来作甚,还不躺回去歇着。”
鸿曜扬声说道,看似急切地踏过石桥走上水榭,但谢怀安从鸿曜的脸上看到熟悉的似笑非笑。
在哪见过呢?谢怀安回想着。
哦,对了,最开始那个诈尸之夜,鸿曜拿着空酒杯问他还要不要的时候也是这种笑。那精美箱子里的腐烂血肉直到如今还闪现在谢怀安的噩梦里。
谢怀安忍下想吐的感觉,柔柔露出微笑,光脚踏过盛夏温热的石板地,作势要挽鸿曜的手臂。
谢怀安没能碰到少年天子的身体。
鸿曜侧身避开,从腰带上取下一副丝绢手套妥帖戴好,交叉活动了一下手指,才接过谢怀安的手拢着放下。
就算这样,鸿曜戴着手套的手也没有完全碰到谢怀安的肌肤,只接触了一丁点。
谢怀安笑容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