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月已经将脸偏了过去,看着自己母亲骨灰盒的位置,在宴落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开口:“你应该比我冷。”
也是,宴落帆低头看了眼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这是故意不换的,毕竟乞丐穿太好求不到施舍,“现在应该放斋饭了,一起去吃吧。”
少年辞月动都没动,“我不饿。”
宴落帆不相信,因为在走进时便听到了肚子抗议的咕噜声,不过少年的颜面还是要保护的,他没拆穿:“可是这里的糖糕很好吃。”
少年辞月没搭理他。
宴落帆有些遗憾,毕竟少年辞月若是利用起这皮相的优势,说不准可以求到更多糖糕,也没办法强求,他看了眼才刚点燃的香,起身离开。
少年辞月听到动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讨厌温柔的人,明明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周全,却偏要……顾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跌入万丈深渊的人只会有一个,就像是他的母亲。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
“殷辞月,给你。”
宴落帆去而复返,手里拿的是正热乎的糖糕,用油纸包着。
似乎是担忧受到嫌弃,他慌忙补充:“我没碰到,是干净的。”
“真傻。”
“啊?你说我傻?”
宴落帆可没有听力问题,他当时就把糖糕给收回去了,凶着一张小脸:“给我道歉。”
少年辞月一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为什么?”
还能有为什么?宴落帆回答:“你说我傻。”
少年辞月摇头:“不,你不傻。”
宴落帆这下可摸不着头脑了,将手中的糖糕重新递出去,还有些恋恋不舍:“这个可好吃了,而且还很难做。”
少年辞月接到手中,小声嘀咕了句,“还是傻的。”
被骗走糖糕的宴落帆:“……”嗯,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傻了,无法反驳。
少年辞月看着自己并不喜欢吃的糖糕,一口,一口,慢条斯理,若不看那手上的伤痕和老茧,倒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认真吃了个干净,连手上残留的糕点渣子也没剩,他眼眶发红,鼻子尖也是被寒冬冻出的红色,强撑着不愿掉下眼泪,像是个小狼崽子,恶狠狠地说:“一个也不给你吃。”
若是忽略那哭腔,说不准还真能唬住人,其实宴落帆在返回来的路上已经没忍住吃过了,“你吃就是了。”
说完后他起身,“我走了。”
少年辞月蓦然扭头,有些微不可见的紧张:“你去哪儿?”
宴落帆老实回答:“去吃斋饭。”
少年辞月手指微动,“我会还你的。”
“什么?”
“糖糕。”
宴落帆吃饭的意愿其实没那么强烈,一听这话直接乐了,一点头:“嗯,我等着。”
他重新坐回去,开启新话题,“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少年辞月被这无厘头的一问,在片刻迷茫后摇头,掐了掐指尖:“什么都不做。”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无人在意,或许早晚会和母亲一样被人算计然后死去。
这回答不对头,不应该是刻苦修炼,然后引起殷家人的重视吗?
宴落帆引导着询问:“你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