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杀害平民,这是现代的战争规则,然而这又是几乎场场战役必然会破坏的规则。
就拿他们队伍举例,杰克·华尔兹身边有那么一队人喜欢那么干,他们还会虐待战俘,甚至拍摄视频上传到特殊网站。
没人阻止,上司漠视,同级无视,毕竟带头的那个是一位官员的独子,别人不一起参加就不错了,谁没事闲着去举报?
杰克·华尔兹本该质问这个记者这么对他说是什么居心,或是招来同伴,直接把对方赶走。
可莫名的,他没有那么做。
“普利策奖马上要评选了。”
记者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态度,提到某个奖项。
杰克·华尔兹隐约记得那是记者领域的某个大奖,他皱眉道:“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今天拍了一张战场上孩子的照片,即使我选择的题材、角度、光影都不错,第一眼看上去完美无缺,上司也说这是我拍的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张,可它实在太‘普通’了。”
记者说:“我认为,它需要一个爆点。”
在战争期间,有什么能比战争英雄其实是一个枉顾平民性命的暴徒,更刺激大众眼球?
尤其这些善良热心的大众在不久前,还刚看到了一张拍摄精美的、战场上孤苦无依的平民儿童的影像?
“只要把他拉下马,我的照片会吸引到更多人,就有机会拿下普利策奖,美国的一些媒体也会争先恐后地买下我拍的其他素材……”
那个记者越说越兴奋,闪亮的眼睛让人联想到草原上对着尸块腐肉虎视眈眈的秃鹫。
“你也能为此得到荣誉,华尔兹先生。我还能把奖金分给你一部分。”
杰克·华尔兹的嘴开开合合,半晌后,他问道:“为什么找我?”
记者原以为他要问什么大问题,不以为意地回答:“我问了很多人,只有你是这样回答的,让我觉得有合作的可能。”
然后杰克·华尔兹就去举报了。
他根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举报成功,民众直接信了,陷入震怒,为了顾忌汹涌的舆论,亨特的银星勋章被剥夺。
那个日本记者也如愿拿下大奖,而他在拿到钱的同时,亨特重返战场,他看到他被排挤被孤立,心里惴惴不安。
杰克·华尔兹感到心虚,有些后悔,但他清楚,自己不可能道歉,更不可能承认错误。
如果这么做,他面临舆论和指责会更疯狂。
于是,他又做了一个决定。他让自己的某个手下,在战场上暗算亨特,一枪击中头部。
即使侥幸未死,这样的伤也会让亨特彻底离开战场。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结束回忆的杰克·华尔兹开始浏览报纸上的报道。
在铃木塔狙击发生时,他的确被吓了一跳。来东京太久,他习惯了各种手法花里胡哨的杀人案,对枪击的敏锐度下滑。
在看到亨特通缉令、警方找上门、公司楼下爆炸时,比起担心自己被杀,他更担心自己当年的行为会被揭穿。
相比死,他更畏惧名誉受损,遭受亨特当年那样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指责。
幸好,昨天傍晚时分,他接到了来自前司令官的电话。
“我知道你当年做了什么。这次袭击不是亨特在报复,你放心。”
杰克·华尔兹当场懵了,一时连对方是怎么知情的都不管,连忙追问:“不是他做的?可日本警方……”
“他们目前查错了方向。”对方说,“你不用理他们,如果他们要给你提供保护,你不用接受,也别激烈反对,吊着他们就行。”
杰克·华尔兹品了品这话,觉得自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