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都在担心大王和汉人的战斗!”古古叹了口气:“有人说大王的军队缺粮,不得不退兵,在撤退的途中遭到汉人的追击;还有人说大王驱使士兵们进攻汉人的壁垒,死了很多人,却依旧没有攻破汉人的壁垒;还有人说汉人的船队突袭了象浦城。我知道这些都是些没有根据的流言,但士兵们都很忧虑,你知道,如果大王那边出意外,我们就全完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我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吧!”区安叹了口气,他知道古古说的没错,说到底,父亲那边才是主战场,自己这边不过是牵制分散汉人力量的别队罢了,如果那边被打败,自己这边也会不战自溃。
锅盖被掀开了,传来炖菜的香气,还有芦笛吹奏的悲伤乐曲。区安接过碗,用勺子拨弄了两下,里面有萝卜、菜干、粟米,还有两块已经被煮的看不出形状的腌肉,他喝了一口,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便大口吃了起来。
次日黎明,当离开的时候,风更加猛烈了,区安裹紧身上的衣服,可还是觉得很冷,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听长者讲过的故事——在更北的山顶冬天会下雪,就好像白色的羽毛,美丽而又致命。当雪铺满大地,寒冷就会笼罩大地,一视同仁的赐予所有人死亡。也许自己继续走下去,也会被冻死吧?区安心中暗想。
中午时分,区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隐秘的谷地,也是已经肆虐九真,日南郡数年之久的剧寇朱达的巢穴。
朱达个子不高,但矮壮敦实,脖子又短又粗,看上去他的头几乎直接长在脖子上,他坐在篝火边,就着叉子吃烤得半生不熟的带骨肉,油脂和鲜血流过指头,淌进粗糙的长须里。他用衣服擦擦手,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唾沫横飞的笑道:“欢迎,这可是位稀客呀!”
“我带来了父王给您的书信!”区安递上书信,尽可能不露痕迹的避开朱达的拥抱,虽然在汉人眼里,林邑人和朱达这样的山民首领都是蛮夷,但实际上蛮夷内部的差异还是很大的,比如在区安眼里,自己是尊贵的刹帝利武士,而那些山民撑死也就是一群首陀罗土著,和眼前这个肮脏的家伙拥抱和跳进粪坑里打滚没啥区别。
“书信?”朱达皱起了眉头,他回头喊了一声:“那个谁呀!你过来念念信,看看我们尊贵的国王又有什么旨意!”
区安很难确定对方的是否在嘲讽,但周围的朱达的部下齐声哄笑,那些肤色、打扮、形容各异的人们,可能整个交州最凶残,最暴虐恶棍,他们笑的唾沫横飞,就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经由思忖之后,区安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为上。
那个念信的家伙凑近朱达,附耳低语了几句。朱达露出了忍俊不住的表情,他回到火堆旁,又拿起一块烤肉,问道:“信里说你是区恒的儿子,你带了礼物来吗?”
“带了,就在后面!”区安知道在父亲眼里这群家伙就是一群疯狗,他也经常这样驱使他们,送给他们武器,粮食以及别的东西,命令他们去袭击汉人的郡县,肆意妄为,烧杀抢掠,迫使汉人放弃自己的土地,然后林邑人就可以据为己有。
“很好,拿上来!”朱达露出了贪恋的笑容。
区安犹豫了一下,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回头做了个手势,几分钟后,古古就驱赶着十余头驴子过来,每头驴子背上都有两个藤箱。
:https://u。手机版:http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