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必要当这个坏人!”魏聪摇了摇头:“你回去后告诉那些家伙,就说军中自有法度,岂有放出去十几人的道理?不如这样,可以写封信给城里,让县丞把县令交出来,反正我们接下来是走水路,可以就和他们在一条船上,由他们自己照看!”
“这倒是好办法!”刘久一击拳:“那我就这么和他们说!”
“去吧!还有,既然是幽州的游侠儿,多半有马,让那个县丞把这些人平日里乘坐的马也一同送出来,我们接下来用得上!”
“喏!”刘久应了一声,兴冲冲的出去了。魏聪看着部下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若是自己猜的没错,赣县县丞多半不会交出个活县令来,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这个恶人不用自己来做就好了。
正如魏聪猜测的一样,赣县县丞在刘久的要求下,交出了刘芬和这伙游侠儿的坐骑武器,但刘芬的状况非常糟糕,在出城后的第二天中午就咽了气,悲愤之下的刘安带着同伴们在赣水边的高地给叔父选了块安葬之后,就跟着船队踏上了通往南野县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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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士兵们下船吧!再往前面水就太浅了,无法行舟了!”看着前面探路小船上测量水深水手挥舞的手臂,第五登失望的叹了口气。
由于是深秋的缘故,桃水的水深比平日要浅不少,站在船上可以看到岸边有好长一片布满鹅卵石浅滩,在春夏雨水多的时候,那些浅滩应该也是水面。再往前走,就有船只搁浅陷入河底泥土的危险了。随着船只靠近岸边,士兵们纷纷下船,卸下船上的辎重,然后将船拖上岸边,用石头垫在船底,这样船只就不容易朽烂。次日天明,第五登就带领着这五百人,继续向乌迳古道而去。
由于近代修筑的公路、铁路等交通方式,乌迳古道在新中国建国后早已荒废,但在公元二世纪的,这条山路还是岭南通往中原地区最快,最便捷的道路(通过湘江——灵渠——漓江这条路虽然全程水路,但绕了个大弯,不如赣江——乌迳古道——北江几乎是直线,距离短)。
尤其是在唐代张九龄奉诏在梅岭劈山开道之前,这条山路是沟通岭南水系和豫章水系的唯一陆上通道。第五登在道路两旁不时可以看到可见的村落,供人歇脚的亭舍水井,甚至他还发现了一间山神庙。他走进庙廊,虔诚的向山神跪拜,还布施了一百钱,才领着士兵们继续踏上征程。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第五登领着的这五百人假扮成去岭南轮戍的更卒,这在当时是很常见的事。这甚至引起了一些路旁居民和往来商旅的同情:谁都知道这种前往烟瘴之地的戍卒都是苦命人,一去就是两三年,长的四五年都有,一百人去,能够有五十人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有些居民甚至拿出干果和饼饵来款待他们——让这些即将离乡的苦命人,再吃上一口家乡的食物吧!
随着位置的升高,上山的路变得崎岖而又陡峭,道路两旁的村落和亭子也渐渐消失了,为了驮运辎重和武器,这支先遣队除了五百人外还有一百头驴子和骡子。蹄铁敲打石板的声音滴滴答答,传的老远。
第五登可以看到道路两旁的岩石上爬满片片苍白的地衣,绿色的苔藓轻轻拂动。按照魏郎君的说法,赵佗和秦军士兵们就是通过这里进入岭南,并在那片土地上扎下根基,他们不但躲过了秦末的残酷内战,还在这片土地上传宗接代,建宗立国。自己现在正踏着他们的脚步上,能够也像他们这样吗?
“石垒,都尉,您看到了吗?前面有石垒!”
第五登快步上前,在山路的右侧有一道由乱石砌成、及胸高的墙,在这道环墙内侧,是一片约莫两亩见方的废墟,从地基和残垣断壁来看,当初里面应该是一处堡垒。第五登翻过环墙,发现大树下有一口水井,探头看了看,里面还有水。
“都尉!”副手李群低声道:“快到山顶了,按路程算,今天肯定来得及翻过山了!让兵士们歇息一会,喝点水,吃点东西吧!这里工事都是现成的。”
“嗯!”第五登看了看四周,确定看不到人迹:“先派人探查一下四周,别一头扎进坑里了!”
李群应了一声,立刻派出人手到四周探查,当确定没有问题,才让兵士们进入环墙内部歇息。他对李群道:“就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天黑前必须下山!”
“喏!”李群应了一声,便去指挥兵士们按照部伍扎营。有人打了井水送来,第五登喝了一口,清冽的很,精神不由得一振:“这井水不错,怎的这里没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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