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县令捋了捋一直到胸口的花白胡须:“魏君这般说,那就太好了!”
“行军时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更不要说鸡蛋和粥!”魏聪一边剥去蛋壳,一边笑道:“粗鄙之行,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县令看着魏聪飞快的剥去蛋壳,三口两口将鸡蛋吃掉,又将手伸向下一个,像许多这个年纪的老人一样,他的举动变得呆滞了。魏聪笑道:“怎么了,县尊你也用呀!”
“好,好,好!”县令点了点头,却没有动手,片刻后他问道:“魏君,当今时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见机行事啦!”魏聪拍了拍手,将上面粘着的蛋壳拂落,笑道:“说白了,弱便想办法自保,强则兼并。怎么了,县令您该不会希望我去征讨蛾贼,拯救两千石于水火之中吧?”
“不,不,不,那自然不是!”县令的脑袋摇摆的飞快,完全没有半点老态,豫章郡的治所南昌县正在被数万蛾贼围攻,是豫章郡眼下战乱的中心,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引火烧身。
“那就好!”魏聪笑道:“幸好县尊没有这个命令,不然魏某也只有换个地方呆了,毕竟就凭魏某手下这点人马,去南昌不是去送死吗?”
听到魏聪这么说,县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他虽然老,但还没有糊涂,自然不会相信魏聪会像他说的那样老实无害。这位的事迹他也听说过一二,当初还在军中时就因为言语冲突不和一刀把县尉杀了,才搞得弃官而逃;现在他会老老实实的领兵逃走?这个答案县令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老朽已经是耳顺之年,县里很多事情都是秉承黄老之学,与民清净,自然大治!”县令笑道:“只是眼下四方动荡,正是像魏君这等大有作为之人施展身手的时候,所以老朽欲以一县之民相托,望魏君——”
“县尊!”魏聪打断了县令的话:“我不会在馀汗县呆太久,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夺你的县令来当!”
“啊!”县令愣住了:“那魏君有何打算?”
“县尊!”魏聪笑道:“我知道你今天请我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为了背后那些人问的。这样吧,你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来问我,我亲自和他们谈!”
“哦,哦!”县令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能含糊的应了两声,他看着眼前的魏聪,突然发现和这个青年比起来,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辞官返乡,考虑入土的事情了。
“县尊,你这早餐着实不错,不一起吃点吗?”魏聪指着炉饼,对县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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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县令传话的效率的确很高,当天下午,就有八九个人来到魏聪的军营,前来拜会。各自坐定了之后,魏聪开门见山的说道:“虽然来馀汗已经有些时日,但与诸位还是头次见面,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说罢,他便朝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
那八九人赶忙起身还礼,为首那人笑道:“我等久闻魏君之名,只是吝于一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当世英豪,与我等庸碌之辈不同!”
“是呀,是呀!”
“当真是皓月当空,非我等微末之光可以比拟的!”
“吾等久欲拜见,今日方的相见,当真不凡!”
众人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众口一词,魏聪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着待众人说完了,方才道:“魏某今日来县城,不会取诸位一文钱,一亩地!诸位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