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这身本事是从哪里来的?当初他在柴桑时若就有这等本事,先夫早就立他为嫡子了,我哪里还敢和他争夺家业?”周氏笑了笑:“再说,那两百领铁札甲是从哪里来的?我当家的时候可不记得有这些玩意!”
“这——”周锦也明白过来了:“您是说这些都是那位魏郎君在背后捣的鬼?”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事情背后肯定有魏聪的手脚,但若换了个别人,这撑不起这番局面!”周氏叹道:“只能说他们这对父子,还真是一家人了!”
听到周氏这般说,周锦点了点头:“这倒是,若是让我和生少爷易地而处,我也撑不到今日。不过这对阿姐你我也是好事,要不然遇到蛾贼这等滔天大祸,便是在庐江,也未必能安然度过!”
“是呀!”周氏叹了口气:“当初丢了家业,我等都以为是祸,现在却又因此得以平安度日,却又是福了,福祸之间的事情,着实很难说的清楚。对了,庐江那边你可有消息!”
“没有!”周锦摇了摇头:“我刚刚去了码头,询问了不少往来船只来人,只听说蛾贼已经攻破了夏口、鄂县,拥兵十余万,就连夏口朝廷水师的船只都有不少落入蛾贼手中,与扬州江北的蛾贼已经连成一气。但庐江那边的消息却没有听说!”
“若是这样的话,那庐江那边的形势就非常不利了!”周氏叹了口气:“只能期望祖宗保佑,朝廷尽快派大军南下,征讨蛾贼了!”
“是呀!”周锦叹了口气,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显然,两人对此时的朝廷都并无太大的信心。
——————————————————
馀汗县,营地。
“这么说来,阿生那边一切都好?”魏聪对下首的郭奎问道。
“正是!”郭奎满脸都是喜色:“小人将铁甲送到后,少爷就依照您吩咐的那样,让家中部曲披上铁甲,绕着县城转了一圈,少爷骑在马上,居于队首,别提有多威风了。然后他才进城拜见县尊,告知欲募乡兵自保乡梓之事。那县尊别提多高兴了,立刻就准了生少爷的请求,还留在后堂抚慰了许久,让少爷暂代县尉,督领全县防贼之事,乡里的豪杰无不投至少爷麾下,一切都如您预料的那样!”
“这样就好!”魏聪点了点头,上次卢萍离开时他已经与其约定了:要想自己继续支持,那义军就不许触动柴桑与馀汗县二地。他相信卢萍应该不会毁诺,说白了,光是豫章就有几十个县,柴桑和馀汗县又不是豫章太守的治所,根本算不上义军的首要攻击目标,这两个地方掌握在谁手里和大局没啥直接关系。但问题是义军的组织松散,卢萍未必能控制住所有军队,而且一旦义军起事,肯定会有许多对现状不满的流寇、山贼乘机起事,攻掠州县,这里面有太多无法控制的因素了。
这是危险同时也是机会,魏聪派郭奎送铁甲兵器给聂生就是为了让其乘机起事。他判断在这个节骨眼上,柴桑县令肯定不会追究聂生手中的甲胄兵器是哪里来的,聂生只要能保住柴桑县,只凭豫章诸城皆破,唯独柴桑完好。事后就可以将手中势力洗白,走入仕途,这对魏聪来说就是一个大利好。
“还有一件事情!”郭奎道。
“什么事!”
“小人到柴桑后,听说鄂县已经被江北的蛾贼攻破了,江夏大豪张硕张公聚众自保,力不能敌,被贼人所害!”
“竟然有这等事?”魏聪脸色微变,旋即叹道:“也罢,他家小可有逃出来的,若能找到,当善加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