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不过再快也得开春之后!”蒯胜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标识着车骑将军的大旗已经出现了,迎接的官吏们赶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准备迎接从京城而来的这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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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南郡太守韩纯,拜见冯车骑!”韩纯艰难的移动着肥胖的身躯,向刚刚下马的冯绲躬身行礼。
“韩太守免礼!”冯绲受了韩纯的大礼,目光扫过跟在韩纯身后的官吏们,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他眉头皱了皱:“武陵太守陆举何在?”
“陆太守已经自尽了!”韩纯答道:“尸首正在太守府,冯车骑可去查看!”
“自尽了?”冯绲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你为何不在信中写明?”
“陆太守是在下官信发出之后自尽的!”韩纯道:“下官估计将军已经在路上了,所以就未曾再发书信讲明此事!”
“罢了!”冯绲失望的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当面询问陆举武陵那边的具体战况的,很多第一手的信息还是从当事人口中询问才最好,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自尽了。虽然自己能够理解陆举的心情,可问题是他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千辛万苦从武陵逃回来却自尽,着实有些奇怪。
“韩太守,你将陆举自尽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要详细点,不要遗漏掉细节!”冯绲道。
作为区区两百石的贼曹掾,魏聪的位置距离韩纯还隔着四五个人,但也足够听清楚冯绲说的什么了。当他听到冯绲问道陆举的时候,心中就暗叫不好。果然当冯绲听到陆举被人两句诗给激死了之后,神色有些怪异。
“那个念诗的人是谁,叫他来见我!”
“此人是下官的属吏,掌管贼曹,名叫魏聪,字孟德!”韩纯答道,随即他提高了嗓门,道:“孟德,快来拜见冯车骑!”
魏聪强忍住骂娘的冲动,小步疾趋着来到冯绲面前,敛衽下拜道:“南郡贼曹掾魏聪,拜见将军!”
“你且起来!”冯绲看了看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魏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倒是雄壮,何方人氏?”
“河北邺城人!”
“哦?不是本郡人?”冯绲讶异的看了韩纯,韩纯笑道:“此人是在下一好友所举荐,于是便征辟而来!”
“哦!”冯绲倒是没在意,东汉太守权力极大,这种情况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这魏聪不说别的,光这卖相,就非比寻常,加之有举荐人的面子,弄个外乡人当郡内小吏也不奇怪:“你当时念的什么诗,让陆太守自杀了!”
“回禀将军!”魏聪赶忙答道:“属下当时乃是随心而发,并非有意。陆太守也是心中郁结,正好触动了,才自刎的!”
“好了!”冯绲对魏聪的辩解并不在意,区区两百石的小吏还不配让他花费心思考虑:“你只管将当时的诗念出来就是!”
“喏!”魏聪应了一声道:“属下当时说:‘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冯绲口中重复了一遍,方才脸上的不屑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迷惑,几分钟后他才恢复了过来,投向魏聪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魏郎,这诗是你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