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当即护着身后二人,往后退了几步。
“师叔的一片好意,我们心领了。些许小事,哪用得着您上心?”
“那倒是我唐突了。”
圆华脸上没有一丝尴尬,神色自若的将伸出的手收回。
他是堂堂天鼓寺罗汉堂的执事,当然不会干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之类的事情。
有失身份不说,更是会留人话柄。
可是李存孝拒绝的如此干脆,却反而让他肯定,对方身上确实有一些奇珍。
并且,还得是药王院众人看得上的奇珍。
否则,张力士没有道理绕开他,特意让几个徒弟过来。
而能够和自己一般,不惧圆觉报复的僧人,至少也要是药王院丹房的人,或者其下几个分院的主事僧。
‘好个张力士,离开州城几年,倒是养出几分脾气来了。’
‘回绝了我的好意,还想在寺中另找靠山?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圆华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既然不领会我的好意,那我倒要问问。”
“若是参加盂兰盆会报名,便该去对面的侧门,那里自然有圆觉执事负责。”
“若不是,你们并非本寺僧人,为何在此处鬼鬼祟祟?”
“这包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毒粉兵刃?”
“你们是何居心?来此有何目的?!”
圆华声音不高,语气却越来越严厉。
张月鹭和叶乘霄闻言,又惊又怒,同时也不由得紧张回首,生怕对方立刻把那圆觉叫来。
李存孝看着这中年和尚义正言辞的模样,脸色逐渐阴沉。
威胁我?
‘区区小辈,威胁你又如何?’
‘求人办事的是你们,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圆华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明烛已经带着几个罗汉堂的弟子散开,隐隐堵住了去路。
他有自信,不必大动干戈,只需维持眼下形势,对方便会承受不住压力,乖乖屈服。
圆华当了十几年的执事,早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
打打杀杀,除了一时痛快,只会留下一地鸡毛。
反倒是现在这般,不战而屈人之兵。就算事后有人问起,他也可以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是呀,他做了什么呢?不过是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东西是对方自己要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圆华心中已然宣告了自己的胜利,眼看李存孝还是没有动作,正准备再出言压迫一二。
但忽然之间,后背不知为何泛起一股寒意。
密密麻麻鸡皮疙瘩从皮下冒出来,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回事?有人在窥视我?!
异常的情况立刻引起圆华的警觉,他双眼逡巡,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因为对方就那么明晃晃地站在寺院侧门前的空地上,身边人来人往,好似都看不见那人一般。
“我”
圆华骇然发现,自己的嘴巴好像被针缝住了一样,别说吐字,就连哼一声都办不到。
更恐怖的是,他体内的血气和真气都好像消失了,任凭心中怎么呼唤,都像是泥牛入海。
他就保持着这活尸一般的状态,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布衣的胖大和尚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后者先是看了眼三人中的某人,露出几分欣赏,然后转头看向圆华,眼神冰冷。
径直越过几人,轻飘飘扔下一句话。
“让他们留下,你跟我过来。”
呼!
好似有一面镜子被打破,圆华发出剧烈的喘息,眼神中满是惊恐。
然而他的身旁,李存孝三人,还有明烛与几个罗汉堂弟子,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此人该不会是练功出了岔子,濒临入魔了吧?’
经历了慕容博的事情,李存孝对此类事情异常警惕,下意识又护着叶乘霄和张月鹭后退了几步。
“三位.三位师侄,你们先留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明烛,请你的几位师师弟师妹去喝杯茶,别愣着!”
圆华挤出笑脸,急匆匆地交代几句,便立刻转身奔入寺中。
李存孝见状,立刻就想带人开溜。
但明烛是个听话的,一个闪身上前,便要抓住前者的手臂。
李存孝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
一个月的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让他变成了一只随时保持警惕的猛虎。
下意识地,杀机便从体内迸射而出。
明烛心中一颤,手掌停在半空,但仍然忠实地执行了师父的命令,挡在了几人离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