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反正如今镖局里除了玉髓膏和大力酒也没有他用的上的资源,还是暂时蛰伏,耐心练功。
抱着杂乱的念头入睡,第二天他仍旧早早起床。
不知是不是二练大成的缘故,哪怕只睡了一个半时辰,他依然精神抖擞,不觉丝毫疲倦。
一众镖师当中,除了守在马厩的秦羽,没有人知道李存孝半夜曾短暂离开的事。
其实秦羽也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李存孝不说,他就不会问,只会把昨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柱子醒了,你们快来看啊!”
一声招呼,众镖师蜂拥而至。
年轻的柱子打着绷带,被人搀扶着走出房间。
迎着众人关怀的目光,他差点流出眼泪,却是强忍着走到李存孝面前,躬身作揖。
“李镖头,如果不是您,我这条命已经没了。”
“以后但凡您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上刀山下火海”
“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李存孝干脆打断了对方,
“一起出来走镖,就是互相托付后背的兄弟。”
“我拿药救你,又让你趟刀山火海送死,我图什么?”
“回去请我喝酒!”
一番话说完,众人纷纷叫好,无形之间,一种更为紧密的联系在这十六人中生长发芽。
之后几天的路程,再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镖车顺顺利利开进了楚丘城的大门。
只是穿过城门甬道时,耳边传来的议论,以及墙上增多的通缉悬赏,让人稍微有些在意。
只是出个门十天的功夫,这楚丘县,似乎也和虞城一般,变得不安全了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呀,当时乌泱泱一大片土匪”
何必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钱宇的大嗓门,等他真的走到装车卸货的后仓,更是被鼎沸的人声吓了一跳。
十六名镖师,哪怕吊着绷带的柱子,都是个个兴高采烈。
一个个好像打了胜仗似的,滔滔不绝,但话语中提及最多的,还是李镖头的勇猛和仁义。
何必一眼就看到赤骊那神骏的身影,秦羽则是跟在李存孝身后,两人谈笑风生。
他心底忽然有些羡慕,又有几分歉疚。
何必未尝没有一个行走江湖的梦想,但这梦想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何老爷子一票否决。
太危险。
何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独子。
辛苦请托李存孝得来库房的差事,就是为了避免儿子亲冒矢石。
何必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冷静下来后,依然出入青楼,饮酒作乐。
但对于帮助自己许多的李存孝,何必心中知道,双方的关系早已对换。
现在,对方才是何家的保护神。
“何兄来了?我以为你这时还在温柔乡酣眠呢。”
李存孝老远就注意到对方,促狭地上前拍了拍肩膀。
“你们头一次走镖,我总该来迎一迎.”
嗯?
李存孝看着何必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何必点点头,不过面色倒不是很沉重。
“此事不急,李兄还是先去找总镖头复命,晚上来我家再说。”
李存孝仔细观察着何必对方的神色,确实不似作伪,这才离开。
‘怪了,何家有我庇护,等闲不敢来犯,城里的势力更是个个成精,轻易不得罪人。’
‘难道,是城外?’
进了书房,李存孝暂时抛开满腔疑惑,朝着张力士恭敬行礼。
“师父,幸不辱命。”
之后,便把走镖途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尤其提到了几个驿站补给点的荒废,以及遭遇八王匪的前因后果,最后才把匪窝里淘来的几件珠玉首饰拿出,作为礼物。
张力士自然极为开怀。
“.铁角山的匪盗,哼,杀得好!一帮贼寇罢了,不打,他们反倒蹬鼻子上脸。”
“这世道越乱,越是要用铁血手段震慑宵小。”
“你这趟镖做得漂亮,镖单的分红,你再多拿半成。”
李存孝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杀了铁角山八位当家,其中还有一个经过询问逃匪后,确认是王八郎的儿子。
虽然飞虎镖局与八王匪的大本营相隔甚远,但不怕土匪发怒,只怕师父怪他惹是生非。
幸好,张力士是个硬气的人,更是个赏罚分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