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怖绝伦的狱主,还被安安稳稳地囚禁在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是我!竟然是我,亲手释放了这个比五浊恶世所有妖魔邪祟加起来还要恐怖千倍万倍的……终极灾难!我才是那个打开地狱之门的罪魁祸首!
这个认知,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剜着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
“蝼蚁……汝之存在……于吾而言,已然……毫无意义……”
狱主对我心中的滔天悔恨与绝望没有丝毫兴趣,它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同样笼罩在浓郁的死亡迷雾之中,看不清具体的形状与大小,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随着它这个简单至极的抬手动作,整个昆仑山脉,乃至方圆数百里内的死亡气息,得到了某种召唤,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
天空本就漆黑如墨的阴云,此刻更是翻滚不休,粘稠得要滴下真正的血水来。
大地之上,那些在先前连番大战中残存下来的枯骨、碎石、断裂的法宝残片,都在这股陡然增强的死亡意志之下,无声无息地开始分解、崩塌,化为最细微的齑粉。
然后被恐怖的死亡意志彻底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一股前所未有、强烈到极致的危机感,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毒针,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刺透了我的皮肤,深入我的骨髓。
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战栗!
直觉在疯狂地向我报警,那是生命面对绝对死亡时最本能的恐惧!
我知道,它要出手了!
它要彻底抹去我们这些在它眼中微不足道的“蝼蚁”!
“快走!你们所有人,快走!”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用尽全身残余的所有力气,对着远处的叶清歌、司马懿等人嘶声力竭地咆哮道,“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走得越远越好!”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与绝望而破裂,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面对这样连概念都难以理解的存在,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只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除了白白送死,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结果。
他们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不!我们不走!”叶清歌的美眸中早已盈满了泪水,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但她的语气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我们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
“说得对,我们岂能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
司马懿紧握着已经出现裂痕的阵法罗盘,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光芒。
他身上的道袍在无形的死亡气流中猎猎作响,但他挺拔的身姿却没有丝毫弯曲。
芷若寒没有说话,但她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边,手中的冰魄剑虽然剑光尽敛,覆盖着一层不祥的黑霜。
但她握剑的手却依旧稳定而有力。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中,此刻也罕见地燃烧起炽热的战意。
银慕瑶擦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也默默地来到了我的另一侧。
虽然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显示着她内心的极度不安,但眼神中的战意与决然,却丝毫不逊于其他人。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瞬间湿润。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他们没有选择独自逃生,而是选择与我并肩赴死。
这份情谊,重逾万钧。但感动过后,却是更加强烈的焦急与不忍:“糊涂!你们都糊涂啊,你们留下来,只会白白牺牲。它……它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存在。你们明白吗?”
然而,端坐于死亡王座之上的狱主,显然并没有给我们更多争论或者安排遗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