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爆炸,没有惨叫,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就那么凭空消失,如同被橡皮擦从画卷上抹去一般。
那些落在后面的龙兵,会先是一愣,然后是极致的恐惧。
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景象,他们的同伴,前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彻底消失了,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这种未知,这种无法理解的“消失”,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们感到恐惧。
一些反应快的龙兵,会立刻转身逃窜,口中发出惊恐的嘶鸣,试图将这恐怖的消息传递出去。
但,徒劳无功。
“既然来了,便都留下吧。”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试图逃离的龙兵耳中。
“神厌术——溯源归虚。”
霎时间,那些四散奔逃的龙兵,无论逃出多远,无论藏匿于何处,他们的身体都会在同一时间,开始诡异地“虚化”。
他们的鳞甲、血肉、骨骼,乃至于灵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他们的“存在”这个概念本身,被我从这个世界上强行抹除了。
罗刹、叶清歌、芷若寒、司马懿四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此刻的……习以为常。
他们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如同清理灰尘一般,随意地抹除着这些在五浊恶世中作威作福的龙兵。
神厌术的恐怖,不在于其破坏力有多么惊天动地,而在于其‘抹除’的绝对性与概念性。
它并非摧毁,而是“抹除”;并非战胜,而是直接“令其不存”。
这种不讲道理的、源于概念层面的打击,是任何生灵都无法理解的。
“九幽,你这神厌术……又精进了不少。”
司马懿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这神厌术超脱所有厌术,比我所见到的任何厌术都要可怕。”
“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力量了。”
“你真的可以驾驭这股力量吗?”
“吞噬了足够多的‘污秽’,自然会有所成长。”
我淡淡回应。天魁星及其一百零七魔星的本源,那些邪神邪仙的污秽神力,都化为了神厌术的养料,使其神厌术的威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我们一路前行,一路清扫。
被龙兵抓捕的生灵,大多已经被押送往核心区域。沿途所见的,只有残破的牢笼,以及……一些不堪折磨,或试图反抗而被虐杀的尸骸。
血腥味越来越浓。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那是无数生灵的血液汇聚在一起,经过某种邪法祭炼后产生的独特气味。
龙威也越来越盛。那并非纯正的龙威,而是夹杂着暴虐、怨毒、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疯狂。
终于,在屠戮了不知多少股龙兵之后,我们来到了一片被巨大山脉环绕的盆地。
盆地的中央,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血色湖泊。
那湖泊中的,并非是水,而是……粘稠的、散发着强烈怨念与生命精气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