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作为从阿美莉卡回归的华国航天航空领域的核心人物,米申自然知道这个名字。
“没错,钱会是个合适的人选。”格卢什科点头道。
他接着说道:“你需要明白,钱对华国的影响远不止航天和导弹领域,他的足迹还遍布了半导体。
我们现在在用的熊猫牌收音机,华国用来抵押贷款的便携式计算器,甚至包括我们一直觊觎却没能获得的发光半导体技术,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钱一手主导了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发展。
当NASA由华人教授主导的时候,我想我们找钱也许会是一条不错的路,能帮我们解决N-2面临的问题。”
如果放在五年前,格卢什科的提议会被认为是天方夜谭,和一个农业为主、辅以少量轻工业的国家合作?开什么玩笑。
但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每年莱比锡贸易博览会上最受关注的苏俄阵营国家就是华国。
大家都好奇华国又带来了什么好货。
如果说最开始,苏俄的泽列诺格勒微电子中心还会有要追赶的想法,那么现在,他们对于追赶的念头已经越来越弱。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在民用品领域,他们不但看不到赶上的信号,甚至双方的差距还在拉大。
以收音机、录音机、便携式计算器和电视机为主的消费电子产品,华国就是整个socialism阵营里的第一梯队。
华国推出的熊猫牌电视机也还依然是基于真空管技术,和苏俄、东德在技术上没有代差,但华国的产品使用体验、设计感和良品率上就是要好那么一点。
加上华国还有一定价格上的优势,这也导致华国在socialism阵营内部慢慢成为消费电子产地的代名词。
甚至东德都在和华国洽谈引进纯硅生产技术和发光二极管技术,双方正在谈技术交换。
所以现在,说和华国在技术领域合作,好像也不是那么突兀。
再加上林燃的奇迹,未必就不能在苏俄复制。
米申思考片刻后说道:“钱也许会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你别忘了,我们还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苏俄和华国的关系并不好,我们之间想要达成这种层面的合作太困难了。
毕竟航天技术,尤其是火箭技术,关乎到战略武器。
越先进的航天技术,和战略武器的关系就越密切。
和华国合作未免有些太敏感了。”
格卢什科问道:“你担心的是R-36?”
米申点头道:“当然,如果华国的导弹射程能像R-36一样有一万多公里,我想先睡不着的应该是克里姆林宫而不是白宫才对。”
R-36是大名鼎鼎R-36M的前身,去年开始服役,也是苏俄历史上第一款能够真正威胁到阿美利肯本土的洲际导弹。
格卢什科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担心的太多。
火箭的核心是发动机,我们需要的是华国的同志来帮我们一起设计火箭,他们又不会参与发动机的生产。
像R-36,就算华国拿到所有图纸,知道我们的设计理念又能怎么样?
甚至我说的更加具体一些,就算华国知道我们是怎么设计的引擎,甚至里面的技术难点,是如何解决燃烧室尺寸过大问题的,就算他们这些都知道了,他们也造不出R-36同等级洲际导弹所需的发动机。
因为发动机需要能够生产耐高温和抗氧化的特殊合金,用于燃烧室和喷嘴。
需要有足够高精度的关键组件,像喷油器和涡轮叶片,以保证可靠性和性能。
我们在材料领域卡住华国的脖子,光知道设计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教授在NASA能够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这是得益于阿美利肯强大的工业基础。
即便是教授,他回到华国,难道就能和我们或者NASA对抗了吗?
恐怕也做不到吧。
所以我们就不应该害怕和华国合作,相反,我们要尽可能地利用华国人的智慧,让他们的智慧为我们所用。
已经连续两届菲尔兹奖得主是华裔了,我们的阵营明明有着全球数量最大的华人群体,却不懂得利用起来,这不是最愚蠢的事情吗?”
在格卢什科的视角里,不和华国合作,简直是暴殄天物,和华国合作的收益远大于风险。
教授是偶然,陈德辉不又拿了菲尔兹?这也是偶然,华国在半导体领域不是发展迅猛?连东德都赶不上?
至于超远射程的洲际导弹,苏俄都一直到1965年才列装,华国又要花多久才能克服高精尖材料和高精尖加工的问题?
至少华国在半导体领域就要依赖于东德的光学系统,没办法自己搞定所有技术。
只要他们把控住材料和高精尖的加工设备、生产工艺,华国掌握再多他们的技术发展情况也无济于事。
米申的担心压根就属于杞人忧天。
米申听完后若有所思,但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但这件事的前提在于,钱真的有教授那么强。”
格卢什科扶额:“不是,瓦西里同志,我们很清楚,教授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印度那边说教授是拉马努金第二,但我们很清楚,教授不是拉马努金能比的。
就算是阿美利肯自己也找不到第二个教授。
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一个足够有能力的合作者,主持完成N-2项目,我们都只能沿着科罗廖夫同志的技术路线走,跳不出他的桎梏。
我们需要有新的大脑加入进来,这颗大脑还要足够顶级。
我不确定钱能行,但我觉得和华国合作的可能性最大。
华国有着全球最多的华裔,过去我们能和阿美利肯争夺德意志的科学家,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和阿美利肯争夺华裔科研人员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