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提溜着饭桶,站在两边牢房的尽头,轻咳了咳,像是包租婆一样,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放声而出。
“开——饭——了——”
是的,这是祁言每天必做的事情,打饭。
牢房的伙食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是人吃的,大部分都是衙门自己种的大白菜和土豆,肉腥是半点也不见。好在衙门大厨的手艺不错,为人也憨厚,不攀高蔑低,全部一视同仁,做的东西味道不错,也不错缺少作料。
“祁言,今天吃什么啊?”一号房的大叔呲牙走到门口:“今天可是个纪念日!”
祁言给他打了一碗饭,打了一勺子菜,从小门里推给他,毫不感兴趣的随口问一句:“什么纪念日?”
“今天是新人进牢房的第七天啊!”大叔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简称阳界‘头七’。”
‘头七’这个词本身是人们死后,弥留在世的亲人朋友为了纪念他们而定下的日子。现在被大胡子说出来,显得很不尊重人。
祁言白了他一眼,道:“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啊,出狱多多看看书册。”
大胡子笑了笑,拿过菜碗往里一看,竟有一两块五花肉!
“哎?今天有肉啊!”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惊声。
“啊,有肉?今天不逢年也不过节,怎么突然给肉了啊?”
“不管怎么说,吃到嘴里才是肉吧哈哈哈哈!”
祁言木着一张脸从头走到尾,来到俞溪的牢房门口时,正巧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目光。
“你笑什么?”祁言看了看自己,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扫了一遍之后,祁言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眉心微微蹙起,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有肉吃这么开心?”
俞溪温和的笑变得激烈起来,最后直接笑出了声,弄得祁言站在门口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