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已经很久没哭了。

她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哭泣，傅时郁亲自哄她都没有用。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柒柒也说不出她为什么哭成这样，抑制不住的眼泪往下流。

好一会儿，管家才走了过来，轻声在傅时郁耳边说道，我已经死去的消息。

不知道怎么的，柒柒虽然没有听到，但她哭得更厉害了。

傅时郁一时也有些沉默。

他蹲下来，和柒柒平视：“柒柒，你能跟爸爸说说，这些年你妈妈都是怎么对你的吗？”

柒柒哭得小脸通红，说话都断断续续：“妈妈好……妈妈为了柒柒，做了好多好多，妈妈本来可以……本来可以……过很好的生活，就是为了柒柒……为了养柒柒……”

柒柒说话断断续续，傅时郁却听得不太相信。

她怎么突然觉得陈瑜这么好？

现在的傅时郁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她为什么要编造一个死亡证明呢？”

“因为……呜呜呜……她怕你不要柒柒，她说你不要的话，她就……呜呜”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这些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柒柒，你妈妈是个坏女人，她骗了你爸爸，也骗了你。”

柒柒根本不听：“就算妈妈骗了我，但是妈妈对我很好，她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妈妈是好妈妈。”

“只是……妈妈叮嘱柒柒，要说她是坏女人，柒柒才能有爸爸……爸爸才会接纳柒柒……”

“可是柒柒更想要妈妈……妈妈……呜呜呜。”

我的灵魂就这样飘啊飘的，听到柒柒这些话，还是突然很想哭。

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我才惊觉，我已经死了。

我再也不能哄柒柒了，以后的路要她自己走了。

明明几个月前，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现在心里却难受得像坠入了无间地狱。

我曾经给柒柒讲童话书，讲过一个故事。

那个结局是母兔死了，小兔去远行。

柒柒就问：“什么是死了啊？”

我想了好半天才给她解释道：“就是去另外一个星球了，但是她还是会看着小兔的。”

柒柒呆住了：“那小兔就再也见不到兔妈妈了吗？”

柒柒那时候不懂死亡的含义，但是哭了一整天，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她啜泣着拉着我的袖子：“妈妈不能死，妈妈要陪柒柒一辈子的。”

哎，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曾经被死亡的故事吓哭成那样。

我又怎么忍心，在她面前真正地死去。

当我确诊癌症晚期后，我才计划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