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考完了一场,心神放松了不少,当晚卫辞入睡前还喝了点人参酒驱寒。

第四天早上发卷,这次是经义为主,诗赋其次,律法与算数也有。

卫辞没啥短板,答的一如既往的顺利,第五天就答完也誊抄完了。

第六天是个阴天,没有前几天的好天气,温度也更冷了。

卫辞把手放到袖子中有些庆幸昨天写完了题,今天冷的让人根本抽不出手。

午时交卷后,卫辞听到有学子抱怨天气太冷,字迹写的都不如以往工整了。

古人是非常看重字体的,有道是字如其人,字迹不够工整,有时候内容再好,主考官也可以不看,直接罢黜。

卫辞还好,这些年寒来暑往早就练出来了,无论多冷的天都能保证字迹工整。

第七天最后一场发卷,这次答卷写完乡试就结束了。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很多人的手甚至都开始有了长冻疮的趋势。

卫辞怕自己的手也长了冻疮,又加快了答题速度。

在第八天他摸黑点蜡烛,硬是答完了所有的题目。

接着将试卷用雨布好好的包起来放到考篮中。

又将考篮放到木板下,卫辞这才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卫辞觉得腿凉飕飕的,模模糊糊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他才发觉,外面竟下雨了,他的号房漏雨,大腿处都被淋湿了。

且他的头很懵,反应也有些迟钝,两个鼻子更是被堵住,还不停的流鼻涕。

这明显是感冒了,卫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考篮还在木板下。

他连忙将考篮拿起,还好考篮虽然有些湿,但考卷被雨布包的好好的,没有打湿。

他的考卷也答完了,就算感冒也没关系。

等天亮后午时交了卷,排队出去找大夫开药即可。

卫辞抱着考卷缩成一团也不睡了。

主要是大腿的衣服湿了,冻的不行,根本睡不着。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有人大喊大叫:

“天呐!怎么下雨了,我的考卷!”

这个学子的声音实在太大,周围很多学子被吵醒,这才发现下雨了。

接着整个考场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号房不漏雨的学子倒没什么,一些跟卫辞一样,同样号房漏雨的学子就倒霉了。

他们的考卷没有雨布遮挡被淋湿,这两天的努力全白费了。

有的学子承受力低,当即就开始嚎啕大哭。

很快引来考差责骂:

“不准喧哗,违者取消本次考试成绩。”

学子闻言闭嘴,但还是忍不住低泣声。

这些号房年久失修,很少有完全不漏雨的号房。

乡试三年一考,大多学子都是从几百里远的县城来赶考。

这一路上只说花销对很多家庭都是一大笔负担。

结果眼看着就要考完,一场大雨心血全泡汤了。

明天午时就要交卷,这些湿了考卷的学子,就是从主考官手里要来考卷,再重新写都来不及了。

若是湿的不太严重,字迹还能看清,那还好一些,明天抓紧时间誊抄说不定还来得及。

若是全湿了字迹一片模糊,只靠回忆,恐怕难以在一天之内答完考卷。

卫辞只能庆幸,还好他这人有危机意识。

第一天发现号房漏雨后,每晚睡觉前他就习惯性把考卷包起来。

哪怕就是前几天都是晴天他也没停止这个行为。

卫辞在周围学子的低泣声中似睡非睡,第九天一整天都在下雨。

卫辞头疼的厉害,不知何时他还发起了烧,也判断不出时辰了。

就在卫辞觉得自己快要冻僵时,终于午时敲铃,可以交卷了。

卫辞第一时间交卷,可交了卷他还是不能马上出去。

因为开贡院大门要凑人,凑够一百个学子才能开一次门。

卫辞只能又抱着自己的东西在大门口等个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凑够一百人。

他脚步踉跄的出了门,高烧让他头晕眼花,全身乏力。

在快要昏过去前,他看到父亲飞奔过来的身影。

接着卫辞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小辞,你没事吧!快,背他去医馆!”

尔雅满脸焦急的扶着卫辞爬到了卫岳的背上。

卫岳背起儿子就往贡院附近的医馆跑去。

还好此时出来的学子不多,坐馆的郎中看到烧的满脸通红的卫辞后,连忙开始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