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在慈幼院那会,只能远远看着。

那一朵又一朵瞬间绽放又急速凋零的烟花前赴后继地照亮夜空时,她想起了箱子里收着的那幅画,想起了那幅画上的全家福。

要是姐姐,小与,姐夫都还在,该多好。

他们就能一起看烟花了。

她静静仰着头,任泪水划过脸侧,又吹干在寒风里。

直到烟花越开越少,夜空重归静寂,星星再次明亮起来。

她转身回房。

姐姐的祝语在脑海回荡。

“岁岁,又长大一岁了,要快高长大,平安喜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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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聚集在太和殿广场,向皇帝齐声恭贺:“祝陛下新年吉祥,龙体安康,国运昌隆,万民归心!”

皇帝接受叩礼,赐了茶后,没有即刻让他们退散,而是宣布了一个消息。

“即日起,皇长子赵必翔辞让太子之位,前往安国寺剃度,出家修行,为天下万民祈福。”

文武百官不管是否赴宴,都对荣昌侯府喜宴那晚发生之事一清二楚,知道现场受到孩子指控的人,是太子而非韩世子。

所以哪怕官府宣告韩瑞轩才是罪魁祸首,他们也未尽信。

此时听到皇帝宣布太子出家,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太子所为。

如若和太子无关,他绝不可能好端端跑去出家。

毕竟谁都没听说过太子好佛法,也没听哪个大师说他有慧根。

不少朝臣面露痛惜。

端方贤良的太子怎么就成了人性全无的禽兽?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芳华殿中,皇后看着浑身上下除了头上的簪子外没有任何佩饰,衣服素得只有几个花纹的太子,也在想这个问题。

“东宫妻妾成群,你要怎么玩不行,怎么非得贪恋那些孩子?”

她痛心疾首道。

“上次就告诫过你,戒了这个嗜好,你怎么就是不听?”

赵必翔看着窗外的桂花树,面无表情道:“那颗牙齿,是你打掉的。”

皇后茫然。

片刻后反应过来。

“你……”

“你明明嫉恨贵妃,恨不得弄死她,却又因惧怕父皇而不敢动手,只敢私底下发脾气,砸东西,人前装出一副大度模样。”

赵必翔平静道。

“你自己得不到父皇欢心,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刚会说话你就要我背诗,刚会走路你就要我骑马,我学得稍慢一点,你就破口大骂,说自己生了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