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翘直截了当，拿通知的口吻问她：“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北京吧，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刚成年？为什么要来北京？家里穷吗？”林有瑰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说话像小钢炮的女人——虽然后来她也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林有瑰把自己会来北京的原因告诉她，包括辍学，包括父亲，还有那个在她的心里一点一点地放大，最后成为她全部精神支柱的“北漂”梦。

宋翘听她说起自己辍学的原因，脸色复杂，听她说完缥缈到稍微动动手指便会被划走的“北漂”视频，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半晌，她落下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你很有骨气。”

宋翘代表这个会所接受了林有瑰，林有瑰最开始并没有打算在这个“乌烟瘴气”的会所定居，但是看了看萍水相逢却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宋翘，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鬼使神差。后来她问宋翘当时为什么要帮自己，宋翘微微一愣，呼吸微窒，好半晌，林有瑰才听到她的回答：

“像。”

像什么？

林有瑰很想刨根问底，但是看了看面容悲戚，眼神涣散的宋翘，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有同行告诉她，宋翘是这家会所主人的二奶，而青龙纹身，是情到深处时，宋翘的“主人”亲自给她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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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瑰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词：岁岁年年。

这个词很浪漫吗？她其实没多大感觉，但是看到这个词的第一眼，她确实有一种被戳中心窝的刺痛感。岁岁年年，她陪宋翘守着这家会所，守到那个男人移居国外，把会所留给宋翘，至于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移居国外，林有瑰无从得知。

她守到遇见一个真的把“后宫佳丽三千人”这句词贯彻得彻彻底底的男人——李琛染，他来会所玩从来不找小姐，但是他的女伴一天一个样。

李琛染看不上林有瑰这样风尘气息十足还自命清高的会所女子，林有瑰也恶心这种拔屌无情却处处留情的海王。所以那些年他俩相安无事。

后来，李琛染遇到了于常安，而林有瑰摊上了季翻蜃。

十年啊。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宋翘有问她：“如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回到父亲身边？”

林有瑰缄默了一瞬，答：“不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