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声道:“花间坞来人了,已经在偏厅候着。”
顾临没什么印象,亲了亲宋云禾的眼皮,“找你的。”
宋云禾迷糊转醒,问:“是谁?”
“花间坞的温玉郎。”文兰在门外说。
到偏厅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
两人坐在上座,下面坐着温玉郎,正挨个一件事一件事的报,宋云禾端着茶细听,有问题便指出来。
半月一次呈报,这一次对温玉郎来说尤为难熬。
主要是上坐着位血里浸过的将军,什么也不做,也不开口,就在那儿架腿坐着,一手支着头,那眼神和气势就已经压得温玉郎抬不起头来,边报边抹汗,报得也结结巴巴。
好不容易呈报完,宋云禾留他用饭,温玉郎逃也似地跑了。
宋云禾看向顾临,“你老瞪他做什么?看把人吓的。”
顾临也是起床后才知道温玉郎就是别人口中的男花魁,也知道花间坞是柳渡风的产业。
青楼是京城的消息集散地,顾临深知其中门道,也清楚这花间坞至关重要,否则也不会交给宋云禾。
温玉郎半月来一次,那些谣言想必就是这么传出来的。他自然不会相信,但听她替温玉郎说话心里就不舒坦。
顾临对温玉郎敌意颇大,宋云禾猜测是那些流言蜚语传进了他耳朵里。
宋云禾勾了他的手指,虚虚握着,没怎么用力,她一走,他也跟着她走。
“花间坞我不便亲自去,若私下见温玉郎,反倒显得心虚,索性大大方方让他上门了。”宋云禾轻声解释。
顾临“嗯”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悦。
宋云禾看着他吃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要是有意见,我便把花间坞的事交还给柳渡风。”
“不敢有意见。”顾临故意说:“你手上还拿着休书。”
明明是他写的休书,此刻倒是他委屈上了。
昨夜事后他翻箱倒柜,宋云禾问他找什么,他说找休书,非得找到把东西撕了,结果到半夜都没找着。
“嗯。”宋云禾悠悠道:“你说得有道理。”
顾临:“……”
他心里憋着股气,进屋就把她往门上一抵,“休书呢?”
宋云禾抬眼瞥他,“我藏好了。”
“拿出来。”顾临不依不饶。
宋云禾摇头,“不拿。”
顾临无奈,语气软了几分,“你留着做什么?”
她仰着头,有些得意的样子,“当然有用,你要是欺负我,我就拿休书休了我自己。”
顾临倒是第一次听说拿休书休了自己的说法,被她逗笑了,托着她把她抱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有的是银子,养他十个八个面首。”
顾临掐恨恨地掐她的臀,“温玉郎那样的不行。”
宋云禾忍笑,“怎么就不行了?”
“若不经风,伺候不好你。”
红晕从她耳根子漫上来,特别好看,顾临也有些动情,吸了口气就开始亲她,从门口亲到床上。
小别胜新婚,何况这次两人分别得实在太久了,两人都极致思念对方,也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了。
顾临存了心收拾她,还要压着她问她喜欢吗?舒服吗?他们弱不禁风能有我伺候得好?
宋云禾被他折腾得不行,也存了心气他,说他们定然比你温柔。
结束后两人相拥,床上那些都是空话,其实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全当夫妻情趣,谁也不会当真。
但那封休书还是让顾临耿耿于怀,觉得心里不踏实,有那个东西在,就好像宋云禾随时都能理直气壮地离开他。
“满月儿。”他在这种温存的时刻特别喜欢这么叫她。
宋云禾没回答,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就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