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微微颔首，齐玉的眉心又蹙了蹙。

他一条腿不能受力，斜撑着拐杖，“齐玉多一句嘴，夫人最好不要走金石街。”

“为何？”宋云禾问。

齐玉拄着拐，往下走了两步，“金石街附近流民太多，容易冲撞，绕道走三山街会更安全一些。”

宋云禾看向覃平，覃平思索片刻，也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多谢。”

齐玉又向她行了个礼，站在门前目送她上了马车，朝门一侧的车窗帘子忽然掀开。

宋云禾的脸出现在窗前，“齐玉，我记得你并非宁州人氏，而是从鹿门逃难来的，为何对宁州如此熟悉？”

“鹿门离宁州路途并不远，”齐有条不紊地说道，“我幼年时曾跟随家人在宁州短暂居住，虽时日不长，但城中街巷、周边地形，多少有些印象。”

他顿了顿，目光中有几分暗淡，“再者，流落街头的那些日子，总会多注意一些，哪里流民多，哪里流民少能抢到吃的。”

宋云禾有几分不忍，“原来如此，倒是我多心了，抱歉。”

齐玉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夫人不必向我道歉，夫人给我一个容身之处，予我饭食，予我衣穿，已经帮了我太多。”

他目光微移，看到一旁的文兰，牵唇笑了笑。

帘子放下，他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行远，直到消失在巷子尽头，才拄着拐杖回到房中。

……

天更冷了，宁州只出不进，流民出去也寻不着住的地方，兴许到不了下一座城就会死在路上，只能等着过完这个冬再寻出路。

所以宁州天冷之后城里更乱了，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为了一口吃食争抢不休的流民，或是为了一方避风的屋檐就大打出手。

宋云禾从三山街去，拜访过了曹夫人，又从三山街回，这条路果真如齐玉所说，流民少了很多，一路畅通无阻。

回到府上，门口等着要糖的几个孩子，宋云禾发糖的时候听见孩子说了声将军。

“什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