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了。”文兰笑道:“跟姑娘的时候刚十九。”
“是我耽误你了,这个年岁本该嫁人了。”
文兰一急,抓着宋云禾的裙摆,“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宋云禾问。
“我不想生孩子,听说生孩子可疼,也不想伺候男人。”文兰越说越激动,“我在家里姑娘和将军都没让我磕头,嫁了人我还得给公婆磕头敬茶,那我嫁人就是去吃苦了?我可不去。”
宋云禾被她这番话逗笑,“也有好人家的,回头你要是有中意,我替你掌眼。”
马车突然一停。
宋云禾毫无防备,身子往前晃了一下,文兰眼疾手快,连忙伸手稳稳扶住她,而后扬声问外头的覃平。
“怎么回事?”
覃平收了缰绳,“有人打起来了,挡了路。”
文兰掀开车帘,往外一看,不是什么什么打起来了,而是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打。
那人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护住要害,周围的人对其拳脚相加,都是流民。
“可能又抢吃的打起来了。”覃平道。
流民为了争个草席,抢个馒头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每日都在宁州的街头巷尾上演。
“快去看看。”宋云禾立刻说。
覃平跳下马车,呵斥一声,一群流民作鸟兽散,片刻就跑没了踪影,只剩下那人还在地上蜷着,把半块脏兮兮的馒头塞进嘴里。
覃平走过去蹲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身体顿时一缩,把头抱得更紧,这是长期被欺负后的惊惶反应。
“你怎么样?能走不?”
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埋着头不说话,一只手肘撑着地面,一条腿蹬着地往路边蹭。
宋云禾已经下了马车走来,那流民已经快蹭到街边,但街边有摊贩,还没靠近就开始驱赶他。
他又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朝一个没有摆摊的空隙挪过去。
“太可怜了。”文兰喃喃道。
宋云禾觉得心酸,这乞丐一条腿好似已经断了,整个人瘦得可怜,像一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