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是从前大启的国土,顾临只在从前走镖时踏足过,的确不熟悉。
常志雍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粗略画了地形图,两人从下午谈到傍晚,青石板铺上一层薄金,顾临才抽出神来。
该回家了,离开前日日都要陪她用饭。
常志雍见他归心似箭,自不强留,起身时身体微微晃了晃,顾临忙伸手扶住,常志雍缓了缓晕眩。
道:“我记得从前你擅用斩马刀,你的刀呢?”
顾临摇头。
离开临安时他两手空空,未携一物,那把剑还是宋云禾一路带来的,剑身窄薄,于重甲面前却不适合用于上阵杀敌。
常志雍也想起来他是被押送入京的,只怕没有武器。
“你跟我来。”常志雍边走边说:“我这府上要说找张绣帕或是头绳只怕找不着,就是兵器多。”
库房厚重的门向内推开,屋内陈列着各式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常志雍径直走向墙角,那里竖着一排长刀,“挑一把。”
顾临一一扫过,目光在其中一把上停留片刻,刚要伸手,常志雍抬手在刀身上按住。
“这把不行。”
顾临收回手,常志雍摸着刀身,继续道:“不是舍不得给你用,只是这把不吉利,这是我儿子自裁的刀,它沾了我两个儿子的血。”
他抽出一把扔给顾临,“试试这个。”
顾临接过,入手很沉,刀身厚实,护手处雕着精美云纹。
“这把斩马刀是我前些年得的好物,”常志雍叹道:“可惜年纪大了,这刀对我来说太沉了。”
顾临看向常志雍那把陌刀,那把比他手中这把还要重。
常志雍看出他的想法,摸着陌刀道:“将军老矣,使不动了,但不能叫人觉得我使不动,这是士气。”
他下巴一抬,“用用看称不称手。”
顾临抽出刀刃,“噌”的一声,宛如龙吟。
他手腕翻转,刀身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利刃劈开了风,发出呼呼声响,他又顺势舞了几招,一时刀锋猎猎,寒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