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回去时宋云禾正在小憩，躺椅就在院子里的树下支着，她身上盖着毯子，有薄薄的日光落在周遭。

文兰正拿扇子替她挡着穿过树梢落在她脸上的光亮，文兰正要起身行礼，顾临摆了摆手，走过去把糖人插在竹几上，从文兰手中接过扇子，俯下身去看躺椅上的人。

兴许是嫌日光太亮，她轻轻地蹙着眉头，长睫偶尔颤动一下。

顾临低声问：“睡了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

顾临让文兰退下，偏着头静静地看着宋云禾。

春日的午后惬意而安然，他所有的忧虑都因为这个人散尽。

顾临觉得自己可以这样看上一辈子，但糖人等不起，已在早春的太阳下慢慢变软。

“宋满月。”顾临温声叫她。

宋云禾睡得本就不算熟，听见声音缓缓睁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顾临抓住她的手拽她起身，递给她快要融化的糖人。

宋云禾接过，抬眸看着他，“这是你买的？”

顾临点头，宋云禾举起糖人，迎着日头泛着剔透的光。

“是鸳鸯。”她说。

不知是因午后的小憩，还是因这鸳鸯里的情意，她的面颊带着些薄红。

宋云禾扭头看顾临，“你转到的吗？”

“嗯。”

“你运气真好，一转就转到这个。”

顾临有些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没告诉她自己一共转了十七八次才转到了鸳鸯，他忽地想起了糖人摊前遇到的那个丫头。

若是他能有个女儿，带着她上街一同驻足在糖人摊子前，兴许也会拽着他的袍子说：“爹爹，给娘亲买这个。”

这样的想法让顾临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又将头压低了一些。

“云禾。”

“怎么了？”

顾临鬼使神差道：“我们以后，生一个女儿吧，好不好？”

宋云禾被他的话惊到，她抬起眼眸，“怎么忽然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