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的话尚未说完。”陆盛宁又说:“你那府邸修葺起来要耗费不少银子和人力,大家都是朋友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奸商人和钱都有,你找他。”
“银子和人都靠我出,那你呢?”柳渡风笑着问。
陆盛宁嘿嘿一笑,“我什么都没有,主要是一个悉心的陪伴。”
都是说笑,顾临不可能收他们的钱财,征平帝赐官赐宅的同时也赐了金银珠宝,况且宋云禾手中还有不少存银。
余羡好吃饱了就坐不住,柳府极大,她还没好好转悠过,如今宋云禾身体尚未痊愈,她也不好拉着她多走,自个儿端了一碟点心,对江洵直说要去喂大白鹅。
陆盛宁是个喜好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吃饱喝足了,玩儿怎么可能没有他,吆喝上柳渡风的丫鬟往湖边去。
“那大鹅我都起了名字,正月又从厨房里抓了几只鸭放里头,一会儿我挨个跟你说说它们叫什么名儿。”
流萤笑道:“我只记得其中一只叫铁柱。”
“你可真会起名。”余羡好嘲讽道。
几人说笑的声音逐渐远离,柳渡风也跟着起身离席,走出几步后回头,目光扫过江洵直。
似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停顿,他目光幽深,勾了勾唇离开。
江洵直看众人走远,这才开口,“有些话只能私下说,皇上将你留京的用意,不知你可曾想过?”
江洵直之所以挑众人都离开之后才说,是因余羡好心思单纯,江洵直不想让她听这些尔虞我诈的事,而陆盛宁心直口快,要是不小心说漏嘴,恐引来祸端。
至于柳渡风,并非他看不上商贾,而是他喜与善钻营之人结交,柳渡风与在座所有人结识,不论如今如何,但恰巧都是始于钻营二字。
顾临深知君心难测,征平帝既能成为大启自太祖后最厉害的帝王,其心思更是深不可测。
见顾临不言,江洵直道:“我不知你如今想到了哪一步,我只把我想到的说与你听。皇上自继位以来便以仁德治天下,征平帝待归顺的梁国人之宽厚旷古未闻,几年间便已是万民所向,亦多是因为百姓口中的“仁德”二字。”
顾临颔首,“数年前封汝南王是为仁德,因而获得了大批百姓的尊崇,如今赦免我亦是彰显仁德。”
两人目光对视,就明白对方也看出来了。
今日宣旨的时机极有意思,看似是太监追出来宣旨,实际上时间地点都颇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