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顾临紧紧抱在怀里，耳边全是他隐忍的呼吸，他低着头，下巴压着她的脖颈。

顾临身上有一股清冽的味道，像拂过松岚山的松风，又裹挟着山泉的冷冽，跋涉千里才吹到了她的面前。

他们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下来，顾临背靠着廊柱把她抱在怀里。

宋云禾倚着他，万籁俱寂，连风也轻柔了许多，“顾临。”

“嗯？”

宋云禾想起之前他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为什么要说一起跑？”

“随口说说而已，”顾临望着院子里的虚影，淡淡笑了笑，“忽然觉得私奔也很浪漫。”

宋云禾想了想，好像果真是，她笑道：“那我们跑去哪儿？”

“不知道。”顾临闷声道：“到哪里都好。”

宋云禾握住他的手道：“那水榭不要了？地龙也不要了？”

“不要了。”

“梅林也不要了吗？”

顾临迟疑了很久，才道：“终将会回来的，我们都把根留在了这里。”

宋云禾想了想，道：“好啊，那等张先生身体好一些，我们带上他一起走。”

顾临没有说话，闭上眼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身份暴露，安生的日子还不知能有多久，他只有她一个牵挂，只要带上她，去哪里都好，可是她还有张先生。

他沿着她一根根手指摸过去，低声道：“我说笑而已。”

夏日雨前的风是潮暖的，尽管到了夜里也不会冷。

宋云禾靠在顾临怀里睡着了，他的胸膛是暖的，正好可以供她枕着。

顾临借着檐下的灯笼细看她的眉眼，又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嘴在上面轻轻蹭了蹭。

……

翌日一早，宋云禾在自己榻上醒来，一夜无梦，难得睡得这样好。

雨声淅淅沥沥，雨天顾临不会练剑，宋云禾走出房门，看见碧梧和翠珠刚给院子里的花盖好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