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宋云禾能听见叶宛急促的呼吸。
咻——
宋云禾没有躲,她垂下眼看着地面,听见了身后妆奁碎裂的声音,妆盒散落一地。
鞭子落下来时,她没有丝毫闪躲,但内心其实远不如表面这般淡定。
那一鞭叶宛用了全力,若是抽在人身上,指定皮开肉绽。
但叶宛确实不敢,要不是动手会留伤,她的确想将宋云禾捆起来抽一顿。
宋云禾淡定转身,蹲下身一样一样收捡地上的东西,放回桌上。
叶宛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宋云禾的淡定将她衬托成了俳优。
她看着宋云禾的背影再次提起了鞭子,只是,这一鞭到底是没甩出去。
叶宛转身就走,经过宋云禾时故意狠狠撞了下她的肩膀。
宋云禾一个踉跄,手在桌面一撑,一阵刺痛传来,她收回手看了眼,掌心被摔坏的簪子刺破了一块。
她垂头笑了笑,这梁子越结越深,但她看出叶宛雷声大雨点小,是个纸老虎,不见得有多大的能耐。
“素雨。”
宋云禾侧头唤了一声,没听见回应,走出门看了一圈,也没瞧见素雨,不知道那丫头跑去了哪里。
宋云禾原是要去张懋修那里,昨夜她挑灯看账册,倒是发现些问题,准备同张先生说一说。
手上的的口子不大,此刻已经凝固了,放在她生了冻疮的手上倒是并不显眼。
宋云禾粗略收拾了一番去往张先生处。
今日天气好,正值午后艳阳高照时。
张懋修畏寒,却也总不能闷在房中,石川推着他在院中晒太阳,手边的石桌上摆了茶点,两人坐在太阳底下看账册。
“此处。”宋云禾把账册递过去,“我昨夜看着觉得有些不对。”
张懋修念出来,“四月方目纱五百匹,每匹二十五两纹银,有何问题?”
宋云禾道:“我不知临安的物价,但九月方目纱在定安也不过二十六七两纹银。”
张懋修不解,“这不是比定安进货还低吗?”
宋云禾道:“但那是九月的价,世伯,七月庆泽决堤,南边过来的货物货价飙升,这十五两纹银一匹,是飙升后的价格。